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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看到蘇晚芸時先是一怔,隨後落到方蘭紅腫的臉頰上,怒意頓時洶涌燃燒。
衆目睽睽下,他快步上前把方蘭護在身後,眸子覆滿了寒霜,透着懾人的戾氣:“蘇晚芸,你瘋了嗎?!”
“方蘭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竟然這麼無理取鬧!”
曾經赤紅着眼尾說會愛她一生的男人,此刻將所有的偏袒和信任給了另一個女人。
蘇晚芸笑了一下:“她是不害臊的第三者,這個理由還不夠麼?”
她揚起頭,咄咄逼人地追問:“周聞京,方蘭多愛慕你啊,那你呢?你是什麼態度,你也愛她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周聞京目光漂移一瞬,氣勢漸收:“行了,別在這說這些。”
“你可以在這和方蘭抱在一起,我不能說實話?”
蘇晚芸噗嗤一聲笑出來,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這聲笑帶有幾分悲涼。
聞言,周聞京重重愣住。
他沒想到,蘇晚芸竟然看到了!
迷糊的酒醉終於清醒,他上前一步要去拉蘇晚芸,想解釋說這是一時沖動,可方蘭全然依賴他的目光又讓他遲疑了。
男人緊抿的唇線扯開:“......我們回宿舍再說。”
“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晚芸狠狠拍落周聞京的手,力道很大,連帶着自己的手心也跟着泛起火辣的疼。
她大步往外走,聽到了身後軍靴急促踩地的蹬蹬聲,以及方蘭委屈哽咽的低聲:“首長......”
最後,蘇晚芸獨自一人走出食堂,月色將她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長。
......
蘇晚芸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她現在就要搬出去住。
可周聞京也是安撫好方蘭後一路跑着回來的。
他趕在蘇晚芸身後進了門,氣息尚且急促,拿出一枚樸素卻又精致的銀戒指往蘇晚芸手上戴。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磁啞道:“晚芸,我明天就跟組織打結婚報告。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銀戒樣式簡單,卻極顯心思,閃着晶瑩剔透的光。
男人臉上神情很認真,恍惚讓蘇晚芸回到他們許下一生一世的時候。
但無名指的冰涼將她拉回現實,她往後退了兩步,毫不留情將戒指褪下用力扔出。
“周聞京,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方蘭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精心準備的戒指落到了地上,竟出現了幾道裂痕。
周聞京愣了一瞬,而後怒火不由分說地燃起:“蘇晚芸,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的下顎倏地收緊,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在鑽什麼牛角尖?爲什麼總要糾結方蘭?”
“我實話告訴你!方蘭很優秀,她會在衛生院一直待下去!”
“你的胡攪蠻纏不會有結果。”周聞京聲寒如冰,擲地有聲:“蘇晚芸,你要清楚,這段感情裏,是你離不開我。”
“你確定嗎?”
蘇晚芸冷聲打斷周聞京。
瞧着男人逐漸擰起的眉頭,她眼光閃着譏諷:“周聞京,你爲什麼那麼自信,我離不開你?”
周聞京呼吸不自覺重了幾分。
蘇晚芸怎麼可能離開他呢?這根本不可能,她只是在逞強而已!
在他不停地否認時,蘇晚芸放在桌上的挎包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是政委給她的回信!
周聞京眯了眯眼,長臂一伸就要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