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到來,臨近期末,盛夏也忙碌了起來。
監考改卷工作一結束,年級組提議聚餐,盛夏給周時宴發信息說了事情的原由,便從學校跟李明珠一同前往聚雅酒店。
散場的時候已經九點鍾,晚風帶着夏末的餘溫,同事們三三兩兩走出酒店。
盛夏跟李明珠挽着手說笑,出到酒店門口,李明珠掏出車鑰匙摁了下,“夏夏,真不用我送你?”
盛夏禮貌婉拒,“謝謝啦,我男朋友也快到了。”
“行,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同事們陸陸續續都坐車離開,最後只有盛夏拎着小包站門口等着。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盛老師。”
盛夏回頭,是同一年級組的體育老師薛國璋,身材高大地站在她五尺之外,她略感到意外還有人沒回去,“薛老師。”
薛國璋走了過來,“在等車?”
“嗯。”
“你住哪,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了,我……”
盛夏剛開口婉拒,一道熟悉又溫和的聲音在身後喚她,“夏夏。”
盛夏跟薛國璋抬眼望去,周時宴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黑色襯衫的袖口挽着,露出腕間冷冽的腕表,平日裏溫和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層冰霜。
盛夏眼裏露出一絲驚喜,對薛國璋莞爾一笑,“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薛老師再見。”
薛國璋愣了下,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嗯,再見。”
他眼睜睜地看着盛夏興高采烈地朝着那男人跑去,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鮮活又活潑的盛夏。
周時宴伸手將盛夏攬進懷裏,指尖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語氣軟了些,卻依舊帶着占有欲:“去我那裏。”
自從那次後,盛夏接下來也有幾個晚上被周時宴拐回家,但她們仍然是分開睡。
能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盛夏已經很開心了。
周時宴漫不經心看向薛國璋,平靜地跟他微微頷首,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盛夏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一路上,周時宴都沉默着。
盛夏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男人的異樣,她一時無措了起來,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剛進門,周時宴將人壓在玄關處,眉頭緊蹙,黑眸裏翻涌着醋意:“剛剛那人是?”
盛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薛國璋。
她軟糯地答復他,“一個級組的同事。”
“他喜歡你。”
周時宴肯定地說。
盛夏有片刻的驚愕,“你怎麼知道?”
周時宴沒說話,凝視着盛夏的眼眸越發深邃,盛夏也不敢再瞞着。
“我剛考進來那會,他確實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我很快就拒絕了。”
原來他的女朋友這麼受歡迎,周時宴承認自己心裏的醋壇子被打翻了。
他捏住她手腕時力道不輕不重,下頜線繃得筆直,語氣緩和了不少,“以後別對他那麼笑。”
末了,還補充一句,“其他男人也一樣。”
盛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轉不過彎了,是她想得那樣嗎?
她湊到他面前,軟着聲音哄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見她直接問出來,周時宴喉結滾動了下,別開臉卻沒鬆手,耳尖泛着不易察覺的紅,“嗯,下次跟別人不要靠得那麼近,我看着不舒服。”
盛夏笑了,笑得很甜很甜,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周時宴已經慢慢喜歡上她了?
這一刻,她拋掉往日的矜持,伸手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襯衫上,“我只把他當普通同事,平時也不怎麼見到,我心裏只有你一個。”
周時宴被她哄得心軟成一片,反手將她抱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嗯,我知道。”
盛夏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那你不生氣了吧。”
周時宴低頭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睛,小姑娘又乖又軟,他沒忍住親了上去。
盛夏主動回應他的吻,她喜歡跟他接吻,因爲這一刻的她們是親密無間的。
兩人就在玄關處激烈的擁吻,難舍難分。
*
月光透過紗簾篩下細碎銀輝,主臥裹着淡淡的雪鬆香。
盛夏側躺着,後背繃得像張拉滿的弓,能清晰聽見身旁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對於她們是如何睡到一張床上,盛夏至今還覺得雲裏霧裏的。
她只記得自己被周時宴吻得迷迷糊糊時,他在她耳邊魅惑道:“等下我也回主臥睡,如何?”
在如此曖昧的氣氛下,她好像點頭了。
周時宴其實沒睡着,目光落在盛夏發頂那截細軟的發梢上。
喜歡的女孩就躺在身側,她香甜的氣息就縈繞在鼻息,周時宴自問自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今晚能躺在一張床上,是他蓄謀已久的,但他還不想嚇到盛夏,他願意等。
周時宴手臂自然環住盛夏的腰,掌心貼着她溫熱的小腹,指腹無意識摩挲着柔軟的衣料。
他的呼吸落在她後頸,低沉的嗓音在寂靜裏格外清晰:“還沒睡?”
這樣親密的同床共枕讓盛夏心跳加速,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裏沉穩的心跳,和自己的怦怦聲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盛夏不敢轉過身,聲音軟得像棉花,“有點。”
“那我們聊聊天。”
周時宴手臂稍用力,輕輕將盛夏翻了個身,讓她面對着自己。他的掌心還帶着微涼的體溫,不經意擦過她的腰側,引得盛夏下意識縮了縮,耳尖悄悄發燙。
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寸許,盛夏很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細碎的溫柔。
周時宴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輕吻,力度溫柔得怕碰碎了什麼,“兩個月的暑假,打算做什麼?”
盛夏攥了攥身下的床單,小聲回應:“還沒想好。”
“之前你一般都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放得很低,似乎真的只是在隨便聊聊。
“我之前會跟朋友出去旅遊,但大多數都是待家裏陪家人。”
盛夏能清晰地看到他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還有他下頜線柔和的弧度,“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盛夏知道自己的生活一向很宅,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但她怕周時宴覺得她無趣。
“不會。”周時宴調整了姿勢,避免壓迫到她,“我倒覺得騰出時間陪家人挺好的,我平時工作忙,爺爺奶奶經常念叨我沒時間陪他們。”
盛夏好像還從來沒聽他提起他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