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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陸敘白一臉錯愕:
“你說什麼?誰是你的妻子?”
他盯着顧辭言,又轉頭看向我,充滿了難以置信。
周圍一片譁然。
我迎着他質問的目光開口:
“他,顧辭言,是我的丈夫。”
陸敘白臉色煞白。
父親也呆在原地:
“書晚你和顧總?這怎麼可能......”
顧辭言沉穩地站在原地:
“沈董,沒錯,我與書晚已經登記結婚。”
“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們還有一個剛滿百天的兒子。”
他示意了一下婆婆懷中的襁褓:
“我們今天前來,一是道賀,二是正式拜會。”
婆婆抱着孩子,對父親微微頷首。
她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眼神卻清明銳利:
“沈先生,久仰。”
“書晚這孩子您教育的好,我們全家都當寶貝。”
陸敘白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死死盯着顧辭言,又看看我。
最後目光落在我懷中被婆婆遞過來的孩子身上。
他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帶着壓抑不住的顫抖:
“是你,竟然是你!”
“顧辭言,當年我就警告過你離她遠點!你......”
顧辭言打斷了他,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淡然:
“當年的事,你我心知肚明。”
“你所謂的警告,建立在什麼基礎上,你自己清楚。”
“而我與書晚的緣分,始於她離開這裏之後。我們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相遇,堂堂正正地戀愛結婚生子。”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許念,最後回到陸敘白臉上:
“說起來,我確實要感謝你。”
“如果不是你當年的懦弱,或許我也沒有機會走近書晚,給她一個她完整的家。”
這幾句話像記重錘,狠狠砸在陸敘白心口。
他踉蹌般後退了半步,臉色蒼白如紙。
當年繼母以死相逼時,他分明醒着站在門後。
可當他仔細思考後,他不想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也不敢反抗以性命威脅的母親。
於是,他沒有推開那扇門。
而是靜靜地聽着我離家。
等他幡然醒悟追出去時,我早已消失於人海。
許念看着陸敘白失魂落魄的樣子,帶着嫉恨開口:
“這孩子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沈書晚她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在外幹的什麼勾當。”
婆婆威嚴的開口:
“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
“這是我的親孫子,我們顧家的血脈,容不得外人惡意揣測。”
她憐愛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臉,然後冷冷看向許念:
“書晚是我們顧家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媳婦,她的人品,我們全家都信得過。”
“倒是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場合,無憑無據就污蔑他人。”
“這教養,倒是令人大開眼界。”
婆婆的話擲地有聲,噎得許念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周圍賓客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樣。
顧辭言不再理會失態的陸敘白和驚慌的許念。
他看向眼神復雜的父親,語氣疏淡:
“沈董,書晚回來只爲取戶口本爲孩子上戶口,這是正當需求。”
“既然您今天有事要忙,我們改日再登門拜訪。”
他語氣微頓:
“若有必要,我們也可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孩子落戶,耽擱不得。”
父親瞳孔一縮。
他最重臉面,若真鬧上法庭怕是會成爲圈內笑柄。
且顧家地位頗高,他不願與之爲敵。
他還未及反應,顧辭言已攬住我的肩:
“老婆,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
我們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離去。
將一室的探究視線,統統拋在身後。
走出酒店,夜風拂面。
我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顧辭言低頭看我,眼中帶着歉然和心疼:
“抱歉,還是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抱緊了懷裏的孩子,靠在他堅實的臂彎裏:
“不,你來了,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