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時空旋渦的瞬間,通天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錯亂感。
時間在這裏失去了線性流動的概念,過去、現在、未來的景象交織重疊。他看見上古凶獸在大地上奔騰,又看見未來的人族在城邑中勞作;東海碧波萬頃的景象與不周山巍峨的身影同時閃現。
“時空亂流...瀛洲島果然名不虛傳。”
通天凝神靜氣,頭頂天地玄黃玲瓏塔垂下的玄黃之氣護住元神,不受時空錯亂的影響。他手持鴻蒙量天尺,尺尖指向某個方向——那裏有穩定的時空節點波動。
循着指引,通天在亂流中穿行三日,終於來到一處相對穩定的空間。
眼前景象讓他眼前一亮。
三座仙島呈品字形排列,懸浮在混沌色的虛空中。每一座島嶼都散發着不同的大道韻律——左側島嶼生機勃勃,造化之氣彌漫;右側島嶼時空流轉,虛實變幻;中央島嶼則劍氣沖霄,銳利無匹。
“蓬萊、瀛洲、方丈...三島齊聚!”
通天心中震撼。按照洪荒傳說,三座仙島分別位於東海不同方位,彼此隔絕,從未有記載顯示它們會聚集一處。但現在看來,這三島本是一體,乃是一塊混沌碎片三分所化,只有在特定時空節點才會重新聚合。
“難怪三大仙島的位置一直飄忽不定,原來它們會自行移動、聚合分離...”
他飛向三島中心,落在連接三島的一片混沌色雲台上。雲台方圓千裏,是三島共有的核心區域,混沌靈氣濃鬱得幾乎凝爲實質。
通天神識掃過三島,感應到了數股強大的先天靈韻。
“先探蓬萊。”
他一步踏出,來到左側島嶼。此島仙氣繚繞,奇花異草遍地,更有無數珍禽異獸棲息。島中央有一汪清泉,泉中生有一朵十二品白蓮,花瓣如玉,散發着淨化一切的聖潔氣息。
“十二品淨世白蓮!”
通天眼中閃過驚喜。這可是與十二品功德金蓮、十二品業火紅蓮齊名的先天至寶,主淨化、療愈、防御。淨世白蓮不僅能淨化一切污穢邪祟,更能治愈道傷,對修行大有裨益。
他伸手一招,淨世白蓮化作巴掌大小,落入掌心。白蓮觸手溫潤,與他體內的上清仙光產生共鳴,顯然與盤古一脈有緣。
“善。”
收起白蓮,通天轉向右側瀛洲島。
此島景象更爲奇異,時間流速明顯與外界不同。島上草木枯榮只在瞬息之間,四季更迭如走馬觀花。島中央有一處紫色深潭,潭中生有一朵十二品紫蓮,花瓣上流轉着輪回道韻。
“十二品輪回紫蓮!”
此蓮蘊含輪回法則,能助人參悟生死輪回之道,更可凝聚輪回紫氣,對修煉元神有莫大好處。通天將其收取,感受到一股玄奧的輪回之力融入元神,對生死大道的領悟瞬間深刻了許多。
最後,他來到中央的方丈島。
此島劍氣沖霄,整座島嶼仿佛就是一柄絕世神劍。島上寸草不生,唯有無數劍形奇石林立。島心處,懸浮着一道三寸長的灰蒙蒙劍胎,散發着令通天都爲之心悸的鋒銳之意。
“這是...大羅劍胎!”
通天眼中精光大盛。此物乃是先天劍道法則凝聚而成的後天至寶胚胎,若能以自身劍道溫養祭煉,必能煉成一件不弱於先天至寶的攻伐利器!
他伸手握住劍胎,頓時感到一股浩瀚劍意涌入體內,與他所修的劍道法則產生共鳴。三十六品蓮花虛影自動浮現,其中代表劍道的那一品蓮花光芒大盛,幾乎要實質化!
“好劍胎!以此爲本,我之劍道可期大成!”
收好劍胎,通天繼續探索。在三島交界處,他發現了一株奇異的果樹——樹身金黃,枝葉如玉,樹上結着九枚李子般的果實,每一枚都散發着濃鬱的大道韻律。
“黃中李!”
通天認出此物。黃中李乃是極品先天靈根,一元會一開花,一元會一結果,再一元會才成熟,每次只結九枚果實。食一枚可立成大羅金仙,但更重要的是,此果蘊含大道本源,對參悟法則有不可思議的妙用。
“九枚全部成熟...看來這三島聚合已有三個元會之久,今日合該我得此機緣。”
他小心翼翼地將九枚黃中李摘下,連果樹也一並移植到自身開辟的洞天空間內。有此靈根,未來無論是自己修煉還是培養弟子,都有大用。
探查完畢,通天回到三島中心的雲台。他盤膝坐下,感受着此地濃鬱的混沌靈氣,以及三大仙島各自散發的大道韻律。
“此地混沌靈氣不弱於金鰲島,又有三島道韻加持,正是閉關突破的絕佳之所。”
通天取出大羅劍胎,置於身前。劍胎懸浮空中,自動吸收周圍的混沌靈氣,發出陣陣劍鳴。
“我本修三十六種法則,其中劍道法則最爲契合我之本心。”通天眼中閃過明悟,“既如此,便以劍道爲突破點,以劍入道,證道混元!”
他閉目凝神,頭頂三十六品蓮花虛影緩緩轉動。其中代表劍道的那一品蓮花脫離虛影,化作實質劍光,與大羅劍胎融合。
“劍者,百兵之君。剛直不阿,寧折不彎;銳意進取,破開一切阻礙...”
通天心中劍道真意流淌。他回憶起前世對劍的理解,也融合了此世盤古傳承中對“開天辟地如劍斬混沌”的感悟。
“我的劍道,不是殺戮之劍,不是毀滅之劍,而是...”
“截取一線生機之劍!”
“爲衆生截取一線生機,爲天地截取一線變數,爲大道截取一線可能!”
此念一起,大羅劍胎猛然震動,爆發出沖天劍光!劍光中蘊含着截天、截地、截道、截運的無上真意,正是後世截教“截取一線生機”理念的雛形!
通天周身劍意勃發,三十六品蓮花虛影全部轉化爲劍蓮形態,每一品蓮花都是一種劍道分支——快劍、重劍、柔劍、詭劍、心劍、意劍...
混沌靈氣如潮水般涌來,被劍胎與通天共同吸收。他的修爲開始向某個臨界點沖擊。
百年,劍胎初具形態,化作一柄三尺青鋒,劍身銘刻“青萍”二字道紋——此乃通天前世佩劍之名,今世以大道顯化。
五百年,通天將自身對劍道的所有領悟融入劍中,青萍劍發出愉悅劍鳴,品階從後天至寶胚胎晉升爲真正的後天攻伐至寶!
千年,通天周身劍意達到巔峰,隨時可破開大羅與混元之間的屏障。但他沒有急於突破,而是繼續積累,要將根基打得無比扎實。
兩千年,他將十二品淨世白蓮、十二品輪回紫蓮的道韻也融入劍道。淨世劍意可淨化心魔,輪回劍意可斬斷因果,至此,他的劍道已臻圓滿。
三千年之期將至。
這一日,三島中心的雲台上,通天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無悲無喜,唯有兩道劍光一閃而逝。那劍光仿佛能斬斷時空,截取命運,讓萬物都爲之顫栗。
“是時候了。”
他輕聲自語,伸手握住懸浮在身前的青萍劍。
劍入手,人劍合一。
“我之劍道,爲截天之道。今日,以劍證混元!”
話音落下,通天一劍斬向虛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毀天滅地的威能,這一劍輕描淡寫,卻蘊含着斬斷大道枷鎖的意志。
“咔嚓——”
冥冥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斬斷了。
通天的氣息開始蛻變。大羅金仙大圓滿的境界屏障如玻璃般破碎,一股全新的、更高層次的力量從體內涌出。
混元金仙初期!
不是靠斬三屍,不是靠功德,而是純粹以自身對劍道的領悟,以力證道,踏入混元之境!
刹那間,三島震動,混沌靈氣形成漩渦,涌入通天體內。他的元神、肉身、法力都在發生質變。
三十六品劍蓮虛影再度變化,每一品蓮花都綻放混元道韻。青萍劍自動飛入元神,與元神融爲一體——自此,劍即是我,我即是劍。
三日之後,一切異象平息。
通天立於雲台之上,感受着體內全新的力量。混元金仙,又稱準聖,已是聖人之下最強的存在。放眼如今的洪荒,能達到此境的屈指可數。
“以劍道證混元,我的戰力在準聖初期中當屬頂尖。”通天評估自身,“若再配合兩大至寶,便是面對準聖中期,也有一戰之力。”
他望向三島,發現因爲自己突破時吸收了太多混沌靈氣,三島的靈氣濃度下降了不少。不過根基未損,假以時日還能恢復。
“此次收獲滿滿,不僅得三件至寶、一株靈根,更證道混元。”通天滿意點頭,“是時候回去了。”
他心念一動,想起了不周山的十二祖巫。
“我既爲第十三祖巫,證道混元的心得,自當與弟弟妹妹們分享。巫族沒有元神,修行艱難,但或許我能爲他們找到一條獨特的道路...”
想做便做。通天將三島上的痕跡抹除,又在三島核心處留下了一道劍意印記——有此印記在,未來無論三島如何移動,他都能感應到位置。
做完這一切,他一步踏出,已離開時空亂流,回到東海之上。
辨認方向後,通天化作一道劍光,直向不周山而去。劍光快若閃電,瞬息萬裏,比來時快了何止十倍!
“以我如今速度,三日便可抵達不周山。”
“不知這段時間,巫族發展如何了...”
通天心中期待,劍光再快三分,劃破長空,消失在天際。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東海某處海底深淵中,一雙巨大的龍眼緩緩睜開。
“混元氣息...有人在不遠處證道了?”
那聲音古老而威嚴,正是祖龍!
龍目望向通天離去的方向,閃過一絲疑惑:“這氣息...似道似巫,似清似濁...究竟是什麼跟腳?”
沉吟片刻,祖龍重新閉上雙眼。
“罷了,如今龍鳳麒麟三族之爭已到關鍵,無暇他顧。只要不插手我龍族之事,便由他去吧...”
深淵恢復沉寂,唯有暗流涌動,預示着洪荒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劫,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