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鄰裏效仿？沈珩牽頭組農耕合作社
沈珩帶着與趙德昌合作制鹽的喜訊和五百兩定金回到沈家村，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村子，甚至傳到了周邊幾個村落。鄉鄰們看着沈珩家門前晾曬的雪白食鹽，又聽說參與制鹽的人家都分到了鹽，還知道沈珩靠賣鹽賺了六百多文銅錢，一個個都紅了眼，紛紛上門打聽制鹽的門道，想跟着效仿。
“珩兒，你看我們家也想學着制鹽，你能不能教教我們？”說話的是村西頭的王二柱，他家也是佃農，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見沈珩靠制鹽賺了錢，心裏滿是羨慕。
“是啊珩兒，我們都想跟着你幹！你說咋學，我們就咋學！”圍在院子裏的鄉鄰們紛紛附和，眼神裏滿是期盼。不僅是沈家村的人，就連隔壁李家莊、張村的農戶也聞訊趕來，想求沈珩傳授制鹽術。
沈珩看着眼前烏泱泱的人群，心裏早有盤算。制鹽術本身不算復雜，就算他不教，久而久之也可能被人摸索出來；而且單靠他和趙德昌合作，生產規模有限，很難快速占領市場。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想組建農耕合作社，把改良農具、新糧種、制鹽術這些技術整合起來，帶動更多鄉鄰致富，現在正是個好時機。
沈珩抬手壓了壓，院子裏漸漸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鄉親們，大家想跟着制鹽致富，這份心思我明白。但制鹽不是單打獨鬥就能做好的，要挖曬鹽池、修引水溝、打造濾鹽槽和熬鹽鍋，這些都需要本錢和人手；而且就算制出了鹽，沒有銷售渠道，也賣不上好價錢，甚至可能被官府當成私鹽查辦。”
鄉鄰們聞言，臉上的興奮勁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擔憂。王二柱皺着眉說：“珩兒，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懂，可我們家裏窮，哪有本錢搞這些？更別說銷售渠道了……”
“所以我才想，咱們不如組建一個農耕合作社！”沈珩拋出了自己的想法，“合作社就是把大家的人力、物力、財力集中起來，一起搞生產、一起做買賣。制鹽只是其中一項，後續我們還會推廣改良的曲轅犁、紅薯育苗法，以後還能開工坊做農具、搞種植，大家抱團取暖，才能真正賺到錢、不受欺負！”
“農耕合作社？”鄉鄰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一個個滿臉疑惑，“這合作社具體咋運作啊？我們加入了能有啥好處？”
沈珩耐心解釋道：“合作社的運作方式很簡單，大家自願加入，每戶人家可以出人力，也可以出少量糧食或銅錢作爲股金。我負責提供制鹽、改良農具、新糧種這些核心技術，還會和趙鄉紳對接銷售渠道。賺到的利潤，一部分留作合作社的公積金，用來擴大生產、添置工具；剩下的按照大家的股金和出工多少來分紅，多勞多得，公平公正！”
“多勞多得？還能分紅？”鄉鄰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紛紛議論起來。李大叔站出來說道：“我信珩兒！之前改良曲轅犁、制鹽，珩兒都沒坑過我們，跟着他幹肯定沒錯！我第一個加入合作社！”
沈老實也說道：“我也加入！我家雖然窮，出不起多少股金，但我有的是力氣，多幹點活就行！”
有了李大叔和沈老實帶頭，鄉鄰們紛紛響應：“我也加入！”“算我一個！”“我們全家都加入！”隔壁村趕來的農戶也急着說道：“沈小郎君，我們外村的能不能加入啊？我們也想跟着你幹！”
沈珩笑着點頭：“當然可以！合作社不分本村外村，只要大家真心想致富、願意抱團合作，都能加入！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加入合作社後，大家要聽從安排，遵守規矩，不能偷懶耍滑，更不能把合作社的技術泄露出去，否則就要被逐出合作社，還得賠償損失！”
“沒問題！我們都聽你的！”鄉鄰們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沈珩見狀，立刻讓人搬來一張桌子，拿出紙和筆，開始登記加入合作社的農戶信息。他讓每戶人家報上戶主姓名、家庭人口、能出的人力和股金，一一記錄在案，還讓每戶戶主在登記冊上按了手印。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三十多戶人家報名加入，其中還有十多戶是外村的農戶。
登記完畢後，沈珩又召集大家選舉合作社的管理人員。經過大家一致推選，沈珩被選爲合作社的社長，負責統籌全局、提供技術指導；李大叔爲人忠厚、做事踏實，被選爲副社長，負責管理日常生產和人員分工；沈老實則被選爲會計，負責記錄合作社的收支和賬目，確保每一筆錢都清清楚楚。
當選後，李大叔激動地說：“鄉親們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不辜負大家的信任！以後大家有啥意見和建議，都可以隨時跟我說，我們一起把合作社辦好！”
沈珩補充道：“接下來，合作社的首要任務就是擴大制鹽規模。我已經和趙鄉紳商量好了，他會出面租賃更多的海邊土地，還會幫我們招募一些人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組織大家去海邊擴建曬鹽池、修引水溝，同時準備更多的濾鹽槽和熬鹽鍋。”
他當即分工：沈老實帶領一部分青壯年去海邊選址擴建曬鹽池，按照之前的標準加固池壁、制作防水層；李大叔帶領另一部分人去鎮上采購制作濾鹽槽和熬鹽鍋的材料，同時聯系鐵匠打造更多的熬鹽鍋；他自己則留在村裏，指導婦女們準備過濾用的草木灰和細沙，同時整理紅薯育苗的技術資料，爲後續推廣新糧種做準備。
大家領了任務，立刻行動起來。青壯年們扛着鋤頭、鐵鍬，浩浩蕩蕩地向海邊出發；婦女們則在家門口晾曬草木灰和細沙，一個個幹勁十足。沈家村原本冷清的氛圍，因爲合作社的成立變得熱鬧起來，處處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然而，就在合作社如火如荼地推進制鹽擴建工作時，周扒皮已經帶着重金趕到了縣衙，找到了縣太爺王明德。他把沈珩私自制鹽、售賣私鹽，還拉攏鄉鄰組建合作社對抗官府的“罪行”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又把帶來的五百兩銀子塞進了王明德的手裏。
王明德掂量着手裏的銀子，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他早就聽說過沈珩的名字，知道他改良了曲轅犁、還制出了優質的食鹽，心裏本就有些忌憚和嫉妒。現在周扒皮送來重金，又告沈珩私鹽買賣，這正是他打壓沈珩的好機會。
“周鄉紳放心，沈珩私自制鹽、售賣私鹽，違反了鹽鐵禁令，本縣令一定嚴懲不貸！”王明德拍着胸脯保證道，“我這就派衙役去沈家村，把沈珩和他的合作社成員都抓起來，查抄他們的制鹽裝置和食鹽！”
周扒皮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多謝王縣令！王縣令英明！沈珩那小子仗着有幾分小聰明，在村裏作威作福，早就該收拾他了！”
王明德當即召來縣丞和一群衙役，命令道：“沈家村沈珩私自制鹽、售賣私鹽，組建非法組織對抗官府，你們立刻帶人手去沈家村，把沈珩等人抓回縣衙審問，查抄所有制鹽設備和食鹽，不得有誤！”
“是！”縣丞和衙役們領命，立刻帶着兵器，氣勢洶洶地向沈家村趕去。
此時的沈家村，大家還在忙着擴建曬鹽池和準備制鹽材料，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沈珩正在自家院子裏給幾個農戶講解紅薯育苗的注意事項，他拿起一根紅薯，指着上面的芽眼說道：“紅薯育苗關鍵在於溫度和溼度，我們可以用草木灰和細土混合，做成育苗床，把紅薯放在上面，蓋上一層薄土，再澆適量的水，保持溫度在二十度左右，不出十天就能長出新芽……”
突然，村口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着衙役的呵斥聲和鄉鄰的驚呼聲。沈珩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肯定是周扒皮去縣衙告發他了。他立刻放下手裏的紅薯，對身邊的農戶說：“大家別慌，跟我出去看看！”
沈珩剛走出院子，就看到一群衙役拿着水火棍，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村子，爲首的正是縣丞。縣丞看到沈珩，立刻指着他喊道：“沈珩！你私自制鹽、售賣私鹽，違反鹽鐵禁令，還組建非法組織對抗官府，跟我們回縣衙受審！”
李大叔和沈老實立刻擋在沈珩面前，大聲說道：“你們憑啥抓珩兒？我們制鹽是爲了活命，不是違法亂紀！”
“憑啥？就憑他私鹽買賣！”縣丞冷哼一聲，“奉王縣令之命，查抄所有制鹽設備和食鹽，反抗者，按同罪論處！”說着，他揮了揮手，衙役們就沖向海邊的曬鹽池和村裏的制鹽裝置，開始打砸搶燒。
“住手！你們不能砸！那是我們的命根子啊！”鄉鄰們紛紛上前阻攔，卻被衙役們推搡在地，有的甚至被水火棍打傷。
沈珩看着被砸毀的曬鹽池、濾鹽槽和熬鹽鍋，還有被衙役們搶走的食鹽，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知道，和衙役們硬拼是沒用的，只能先穩住局面。他上前一步，冷冷地對縣丞說：“縣丞大人，我並沒有私鹽買賣，我制鹽是經過趙德昌趙鄉紳報備的，旨在改良鹽品、惠及百姓，並非違法之舉。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抓人、砸東西，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德昌？”縣丞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趙德昌在縣裏有一定的人脈和聲望，但收了周扒皮的重金，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趙鄉紳報備又如何？鹽鐵乃是官府壟斷之物，任何私人制鹽、售賣都是違法的！少廢話，跟我們走！”
“我跟你們走，但你們必須停止打砸，不能再傷害鄉親們！”沈珩說道。他知道，只有跟着去縣衙，才能有機會爲自己和合作社辯解，也能保護鄉鄰們不被進一步傷害。
“珩兒，你不能去！他們會害你的！”李大叔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是啊珩兒，我們跟他們拼了！”鄉鄰們也紛紛站起來，眼神裏滿是悲憤。
沈珩搖了搖頭，對大家說：“鄉親們，別沖動！我去縣衙把事情說清楚，趙鄉紳也會幫我們的。你們留在這裏，保護好合作社的財物，照顧好受傷的鄉親，等我回來！”
說完，他轉身對縣丞說：“我跟你走。”
縣丞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讓人給沈珩戴上枷鎖，押着他向縣衙走去。鄉鄰們看着沈珩被押走的背影，一個個都紅了眼眶，卻又無可奈何。李大叔擦了擦眼淚，大聲說道：“鄉親們，珩兒是爲了我們才被抓走的，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我現在就去趙府找趙鄉紳，讓他出面救珩兒！”
“我們跟你一起去！”幾個青壯年農戶立刻說道。
李大叔帶着幾個農戶，急匆匆地向趙府趕去。而被押在囚車裏的沈珩，看着路邊的田野和遠處的村莊，眼神堅定。他知道，這是合作社成立後面臨的第一個重大危機，也是他與周扒皮、貪官污吏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他必須冷靜應對，不僅要爲自己洗清冤屈，還要保住合作社，保住鄉鄰們致富的希望。
與此同時，趙德昌正在府裏和管家商量擴大制鹽規模的事宜，突然聽到下人來報，說李大叔帶着幾個農戶急匆匆地趕來，神色慌張。趙德昌心裏一動，連忙讓人把他們請進來。
李大叔一見到趙德昌，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着說道：“趙老爺，您快救救珩兒！縣衙的人把珩兒抓走了，還砸毀了我們的制鹽裝置，搶走了我們的食鹽！”
趙德昌臉色一變，連忙扶起李大叔：“李大叔，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大叔把周扒皮告發沈珩私鹽買賣、縣丞帶人抓人砸東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趙德昌聽完，怒拍桌子：“豈有此理！王明德這個貪官，竟然收了周扒皮的好處，敢動我的人！”
他當即對管家說：“立刻備車，我要去縣衙！我倒要看看，王明德膽子有多大，敢在我的地盤上胡作非爲！”
管家連忙說道：“老爺，王明德畢竟是縣令，我們直接去縣衙硬闖恐怕不妥。不如先讓人去縣衙打探一下情況，再聯系一下我們在府裏的人脈，一起施壓，這樣勝算更大。”
趙德昌想了想，覺得管家說得有道理：“好，就按你說的辦！你立刻派人去縣衙打探消息，再讓人快馬加鞭去州府，聯系張知府的人，就說王明德收受賄賂、濫用職權，打壓良民、破壞民生！我現在就去縣衙門口等着，看他王明德敢不敢把沈珩怎麼樣！”
一場圍繞着沈珩和農耕合作社的風波，就此拉開序幕。沈珩能否在趙德昌的幫助下洗清冤屈？周扒皮和王明德的陰謀能否得逞？剛成立的農耕合作社，又能否度過這次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