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上前一把拽過劉月娥,差點將劉月娥拽倒在地,“別給我扯犢子,快拿出來!”
“拿給你了,我們吃什麼?”
“媽的,老子都快被打死了,你還顧着自己吃喝?告訴你,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你沒有拳頭嗎?不知道反抗嗎?你一個大男人寧願被人活活打死,也不願意還手,我有什麼辦法?”
“啪!”一巴掌扇下來,“臭婆娘!別人在外面欺負老子就算了,何時輪到你對老子指手畫腳,我告訴你,在這個家,老子說了算!趕快把錢拿出來,要不然老子打死你!”
劉月娥捂着臉,心裏充滿了對男人的失望和鄙夷,“打老婆神氣了?怎麼不把打老婆這架勢用在別人身上,但凡你有點這種骨氣,也不至於被別人打死,別人也不敢三天兩頭來欺負我們娘倆,楊文,你就是個欺軟怕硬,窩裏鬥的窩囊廢!我瞧不起你!”
楊文在外面被人數落嘲笑就算了,如今還要被自家婆娘奚落,頓時被氣紅了眼,隨着一聲“艹你媽”,劉月娥被一拳打倒在地,隨後鋪天蓋地的拳頭落在她的頭上。
楊文將在外面受到的所有委屈盡數發泄在劉月娥身上,拳頭如雨點般砸下。
聽見動靜的楊溪立馬沖了過來,當看見眼前的情形後,她眼裏閃過一抹狠厲,曾經無數的畫面在她腦海裏閃過,有父親猙獰的面孔,有母親絕望的哀嚎。
那些在她心裏留下一生陰影的噩夢深深撕扯着她,有個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你悔嗎?你怨嗎?你曾無能爲力嗎?想不想爲曾經弱小,而無能爲力的自己做點什麼?”
一陣頭疼襲來,她忍不住抱着頭,嘶吼出聲,“啊……!”
下一秒,她情不自禁的掄起手中的木棍,朝着男人的後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嘴裏大喊道,“去死!”
隨着棍棒與頭骨撞擊的聲音傳來,雨點般的拳頭驟然停下,無助的哀嚎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靜了。
對上一雙震驚的雙眼,劉月娥忍着疼痛從地上爬起,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心疼的將楊溪抱進懷裏,“沒事了,別怕……。”
其實這一刻楊溪內心並沒有害怕,反而輕鬆了不少,曾經無數次看着父親將母親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她在絕望和無助中總想做點什麼。
可因爲內心的膽怯和害怕,終是沒有勇氣上前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被父親打的遍體鱗傷!
如今,她終於可以克服內心的恐懼,爲曾經的無能爲力做點什麼,真好!
“叮,恭喜任務達成,積分到賬1000,累計積分4000。”
眼見楊溪沒有說話,劉月娥只當她是嚇壞了,突然想到什麼,劉月娥囑咐道,“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要承認,是他自己暈過去了,跟咱們沒關系,知道嗎?”
當楊文再次醒來時,只感覺後腦勺一疼,他摸了摸後腦勺,心想着,是那個兔崽子偷襲了自己。
正當他想去收拾幾個兔崽子時,卻聽外面傳來嘈雜聲。
只聽一個粗魯的聲音傳了進來,“楊文,你給老子出來,我兒子還在醫院等着你交醫藥費,你他媽就躲起來了?我告訴你,趕緊給老子出來,要不然老子進來打死你!”
楊文被嚇了一跳,立馬去找劉月娥要錢,然而屋裏哪還有劉月娥的半點影子。
眼見找不到劉月娥,楊文急的團團轉,又不敢貿然出去,正當他無措時,院門被強行推開,楊文立馬躲進床底下,本以爲他們找不到人就會自行離開,卻不想,最後還是在床底下找到了他,並強行將他拖了出來。
楊文一邊掙扎,一邊求饒道,“叔,你再寬限幾天,我會賠,我一定一分不少的賠,行嗎?”
“少廢話!一天交不出錢,老子就打你一次,直到你交出錢爲止!”
說着硬將他拉到大院門外,此時聽見動靜的村裏人都聞訊趕來,當然,他們不是來勸架的,而是出於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來看戲的,只要哪裏有打架,哪裏就有他們!
即使手上有再多的活,都會先放一放,然後打着勸架的幌子,一臉激動的趕去現場,要是路上碰到其他人,還會興奮的吆喝一聲,似乎錯過了什麼大戲,“哎,搞快點,看戲了,楊家老二和李二狗打起來了,趕快去看!”
另一個村民一聽,立馬放下手中的活,一臉八卦道,“真的啊!在哪裏?怎麼打起來了?”
“我怎麼知道,好像是因爲什麼醫藥費嘛,我也是聽說的。”
“真的啊,那趕快走,怕是已經打起來了!”
很快,院子中央就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而中間的楊文被李父死死的拽住衣領,爲了讓自己師出有名,李父還義正言詞的潑楊文一身髒水,任憑楊文如何狡辯也無濟於事。
最後在衆人一邊假意勸架,實則拱火下,楊文被狠狠砸倒在地,無數的拳頭如雨點般砸落在他的頭上,對方打累後,站起身,還不解氣的狠狠踢了他一腳!
直把楊文打的只剩一口氣,才放過他。
楊文趴在地上看向疊疊層層的圍觀人,發現他們都在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內心閃過一抹說不清的復雜,正準備站起身時,眼神瞥到人群中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
那是……。
只見楊溪站在人群外,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父親,露出了詭異的笑。
曾幾何時,母親爲了這個男人,也是這般被這些村民圍觀,那些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母親瘦弱的身體上,在母親淒厲的慘叫聲中,那個罪惡的男人用腳狠狠的碾壓在母親的頭上,臉上,而自己和姐姐們只能在人群之外淒厲又無助的哭喊着。
沒有人同情她們,也沒有人拯救她們,而這個所謂的父親,就像自己這般,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看戲般的任由自己的老婆被他人羞辱!
如今也該讓他嚐嚐這種被至親冷眼旁觀的滋味!
在人群終於散盡後,楊溪立馬跑到楊文面前,但他不是去拉父親,而是對着打人的李父開口問道,“李伯,強叔的眼睛好些了嗎?”
李父明顯一愣,他還以爲這個女娃是爲自己的父親來討要公道,卻沒想是問這個,雖然李父很討厭他們家的人,甚至對眼前的女孩也充滿厭惡,但礙於她只是個孩子,又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便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待李父走後,楊文終於忍不住大罵道,“你個兔崽子,沒看見你老子被打嗎?你不幫着老子就算了,還他媽去討好仇人,你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