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雪順着母親的目光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出站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朝着她們快步走來,身後還跟着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孩。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質夾克,下身是一條耐磨的牛仔褲,身姿挺拔如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深邃立體,劍眉星目間帶着一種草原漢子獨有的野性與灑脫,走路時步伐沉穩,自帶一股爽朗的氣場。
身後的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藏式長裙,裙擺上繡着精致的格桑花圖案,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像藏區的星星一樣明亮,臉上帶着靦腆又熱情的笑容。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江尋雪母女面前。
男人率先開口,用蹩腳的漢語說道:“烏西措(小姨),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聲音低沉有力,帶着一絲不太熟練的生澀,卻格外真誠。
格桑曲珍看着眼前的男人和女孩,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胳膊,又摸了摸女孩的頭。
用藏語和他們熱切地交談起來,語氣裏滿是親切和思念,偶爾還會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
二十多年沒見,二姐的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人。
聊了幾句之後,格桑曲珍才轉過身,拉着江尋雪的手,笑着介紹道:“尋雪,這是你二姨的兒子丹巴達瓦,是你表哥;還有你表妹拉澤羅珠,他們特意來火車站接我們的。”
江尋雪看着眼前的丹巴達瓦和拉澤羅珠,禮貌地笑了笑,輕聲說道:“表哥,表妹,你們好。”
丹巴達瓦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你好。阿媽提前給我們打電話,說你們今天到,我們一早就過來等了。”
他的漢語帶着明顯的藏語口音,有些詞語說得磕磕絆絆,但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能讓人清楚地明白意思。
拉澤羅珠也朝着江尋雪用力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熱情的笑容,雖然不太會說漢語,但還是努力擠出幾個字:“姐姐,歡迎回家。”
聲音軟糯清甜,像草原上的泉水一樣純淨。
格桑曲珍看着三個孩子相處融洽的樣子,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她拉着兩人的手,又開始用藏語和他們聊起了家常,時不時指着江尋雪,語氣裏滿是驕傲和疼愛,大概是在跟他們說起女兒這些年的事情。
江尋雪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母親和表哥表妹聊天,雖然一句藏語也聽不懂,只能看着他們的表情猜測大概的意思,但看着他們臉上真摯的笑容,心裏的忐忑漸漸消散了不少。
只是語言不通的隔閡,還是讓她有些窘迫,只能安靜地站在旁邊,偶爾對着他們笑一笑,插不上任何話,像個局外人一樣。
丹巴達瓦心思細膩,很快就察覺到了江尋雪的窘迫。
他停下和格桑曲珍的交談,轉過頭,朝着江尋雪遞過來一個爽朗的笑容,主動用蹩腳的漢語說道:“妹妹,不用緊張,我們都是一家人。剛到拉薩,是不是有點不適應?這裏的空氣比城市稀薄,慢慢就習慣了。”
江尋雪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還好,就是有點聽不懂藏語,感覺有點陌生。”
“沒關系,以後慢慢學就好。”
丹巴達瓦撓了撓頭,笑着說道。
“我們家那邊,很多人都會說漢語,平時交流沒問題。等回去之後,我教你說藏語,你教我說漢語,好不好?這樣我們就能更好地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