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的許安寧,終於回到了家。
只是這偌大的婚房裏,常年都只有她自己。
沈硯也很少回來。
之前,她每天都傻傻等着盼着沈硯也回家。
總是一個又一個電話打過去,詢問他在哪裏,做什麼?
但現在,她不會了。
吃過晚飯後,許安寧早早地洗漱睡覺。
卻不成想。
半夜,她被一抹醉醺醺的男聲給吵醒了:
“許安寧,你還知道回家啊?”
“這幾天跑哪裏去了,怎麼一直沒回家?”
許安寧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
居然是沈硯也。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臉色通紅,渾身的酒氣,領帶也被半扯開,人搖搖晃晃站在那裏。
許安寧沒睡醒,下意識喊: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他們從結婚就分房睡,這三年,沈硯也從沒踏進過她的房間。
這話讓沈硯也怒意更濃了。
他跨步上前,捏着許安寧的肩膀低斥:
“你還真的是長本事了,不光敢打我,現在還敢趕我出去?”
“你怕不是忘了,之前你求着我來你房間,我都懶得來。”
“從追我去醫院那天到現在,你已經整整一周沒有回家了!你之前從來不會這樣的,說,這幾天去哪裏了?”
那天沈硯也挨了一巴掌後,陷入了深思。
他意識到讓她大半夜去送避孕套,確實有點過分了。
但她之所以生氣,恰恰證明她很愛他。
沈硯也憤怒之餘,也有了些心軟。
所以那天,他最終拒絕了姜宛青飛帝都的邀約。
罕見的回家了。
他本以爲,許安寧看到他回來會很開心,不用哄她也就自己好了。
卻不成想,他回到家卻發現空無一人。
等了整整一晚上,也沒見許安寧回來。
接下來第二天,第三天,沈硯也每晚都回來。
可每晚都看不到許安寧!
直到今晚,都一周了,她終於回來了!
這讓沈硯也非常不爽。
許安寧被沈硯也扯得生疼,她清醒了些。
她忍着痛,盡可能平靜地跟他交談:
“我哪裏也沒去,給你送避孕套那晚,我出車禍了,住院了兩周,今天剛出院。”
她還不想徹底得罪他。
還要好好跟他談離婚的事,講清楚離婚後能分到多少財產和撫養費。
畢竟私立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媽媽還等着錢救命。
沈硯也滿臉不屑:
“車禍?”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謊了?”
“你怎麼不說你得絕症了?這樣更有悲情色彩,說不定我一心軟,就喜歡上你了呢。”
許安寧深感無力:
“我沒說慌,你不信可以去醫院查記錄。”
沈硯也沒耐心地打斷她:
“夠了,別裝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吃醋了。”
“就因爲那晚讓你給我送了次避孕套,你第二天就給我發信息要離婚。”
“我懶得搭理你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就幾天沒回家而已,你居然跑那麼大老遠去醫院找我,你也是夠厲害的,居然真讓你給找到了。”
“是不是那天看到我還和宛青在一起,就徹底忍不住了,不光打了我一耳光,還幹脆賭氣不回家了?”
“許安寧,你的手段真的很低級你知道嗎?”
許安寧坐直了身子,徹底不困了。
他既然提到了這事兒,那就現在好好談談。
許安寧表情嚴肅,一字一頓說:
“你說得對,我的確很介意送避孕套這件事。”
“但我不是吃醋,我是死心了。”
“我認真想了,咱倆這段婚姻,本就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既然現在姜宛青回來了,不如我早點放手,給你自由,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硯也,咱們好聚好散,離婚吧。”
沈硯也不可置信地盯着許安寧。
看着她那無比認真的表情。
幾秒鍾的審視後,沈硯也終於意識到許安寧不是再說違心的話:
“你認真的?”
許安寧點頭:“認真的。”
“不過離婚之前,你那晚答應我的,我媽媽的治療費,希望你能兌現。”
那晚許安寧頂着生命危險去送的避孕套,這筆錢她不能不要。
“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你既然不喜歡,那我生下來自己養,我希望你能給一筆撫養費。”
“至於多少錢,咱們好商量。”
沈硯也惱羞成怒,狠狠地踹了腳床頭櫃:
“行,你不後悔就行。”
她都不知道她肚子就是個野種,居然還敢跟他要撫養費?
“不就是錢嗎,還要什麼?要不要青春損失費,離婚補償費?我一次性全給你,一千萬,夠不夠?”
說着,沈硯也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卡,狠狠甩在許安寧的臉上。
一千萬?
許安寧聽到這個數字長舒一口氣。
她真沒想到沈硯也居然肯給那麼多。
雖然一千萬對沈硯也來說九牛一毛。
但對許安寧來說卻是筆巨款了,能解決很多燃眉之急。
她撿起的黑卡,緊緊攥在手心裏:
“好,就一千萬。”
“明天上午咱們直接去民政局,我會在離婚手續走完之前,搬出臨軒園的。”
“離婚後,咱們錢貨兩訖,各不相欠。”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足夠她找房子找工作了。
沈硯也氣得摔門而出:
“隨便你怎麼樣。”
“到時候後悔了,就算你挺着大肚子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跟你復婚的。”
……
翌日。
許安寧一大早就起床了。
她準備了單人份的早餐,吃飽後就等着沈硯也起床,好一起去民政局。
10點鍾。
沈硯也終於起來了。
他洗漱完畢後,徑直走向餐桌,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頓時沉了臉色:
“我的早餐呢?”
以往不管他們吵得多凶,許安寧受多大的委屈。
第二天早上,許安寧一定會爲他準備可口豐盛的早餐,再主動道歉求和。
“沒做你的。”
“走吧,先去民政局,不然等會兒下班了。”
沈硯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我公司還有事,改天再說。”
很快。
院子裏傳來汽車猛烈地轟鳴聲,隨後就急速駛出了臨軒園。
許安寧閉了閉眼睛,深呼吸。
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既然今天民政局去不成了,那她可以先去找工作和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