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程硯熙和裴璟言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許多女生路過都回頭看他們,然後小聲議論。許是平時回頭率也很高,程硯熙完全沒有注意到今天的異樣。
正喝着粥,凌子宸領着謝翎逸也過來他們那桌坐下。
“程哥,昨晚的後續來了!”裴璟言和謝翎逸話都比較少,也不愛聽他講八卦。雖然,程硯熙也不怎麼愛說話,但是,他會聽也會給一些回應。所以,程硯熙來了之後,凌子宸特別愛和他說話。
這不,今天早上剛剛從李銘銳那裏得到的消息這就忍不住分享了。
“據三班的好幾個女生說,昨天晚上說的那個,那個,那個叫啥呀,”他對女生的名字實在不太記得,剛說完轉頭就忘了,只好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謝翎逸,“她叫啥來着,謝翎逸?”
“……李欣怡。”謝翎逸似乎早已習慣,沉默一瞬,無奈地回答道。
“對對對,就是她,她們說是因她偷東西,大家實在是無法忍受就集體和老師投訴,說了好幾次,還是家長出馬,剛好,那個陳老師就說他可以教她,不得已把她調到了二班。”
“真的?”程硯熙象征性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啊,好幾個女生都這麼說,但是問題就在這,她們說最後那次有人親眼看到,然後被她發現了又放回去了。但是,又沒監控,也只是意外發現,那個女生一口咬定是東西掉了,幫同學撿起來,這怎麼說的清啊。還沒有證據,當時就她們倆人。”
“那是那個人編的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校園霸凌。”
“我一開始也在想這個問題,但關鍵是,他們班之前還真丟了好幾次東西,後面也一直沒找回來。更奇怪的是,本來呢說丟東西的都是女生。男生嘛,也有丟的,但平時他們自己也東西亂丟,誰知道是不是自己粗心大意丟哪個犄角旮旯裏了,所以也沒在意。”
“但是,李銘銳不是去讓他們去打聽嗎,現在他們仔細回想,突然發現她調走之後他們後來再找不到東西,過幾天又能翻到。但是,之前丟了就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而且當時,就昨天一個和我們一起打籃球的,他高二上學期他就丟了一次飯卡,然後他記得他給自己充了一千塊錢,結果第二個星期就丟了,當時他以爲是放在那沒找到,還借了幾天同學的,後面實在找不到去補辦了一張,結果發現就剩一百了,他當時還以爲是自己之前花太多了,但現在仔細一想,他一個走讀生就吃個午餐,就算買點零食,也不能五天就花了九百吧。”
程硯熙聽到也有些驚訝,但是還是問道:“這又沒有證據直接說明是她幹的。說不定是誣陷呢?”聽着凌子宸的描述,他覺得李欣怡有些可憐,下意識想替她說話。
“是啊——這不就是說不清楚嘛,誰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老師才沒有給出什麼處理結果,悄悄地把事情化小解決了。要真是校園霸凌,那也太慘了。”凌子宸感慨道,他並沒有很在意,只是當個八卦聽了。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她就是這樣的人呢?沒有證據,就不能下定論,什麼結果都有可能。”謝翎逸突然說道。
“這還要你說!”凌子宸“不滿”地懟道。
聽到這句話,程硯熙猛地抬頭看向謝翎逸,但他的表情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仿佛真的只是客觀的評價了一句。
“嗯,對。”裴璟言也突然附和謝翎逸了一句。
聽着裴璟言語重心長的語氣,程硯熙突然有一種“父母教育孩子”的感覺。
“你知道什麼嗎?”程硯熙極少見裴璟言在這種事情上討論自己的想法,以爲他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謝翎逸說的很有道理。”裴璟言回答得很認真,看不出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
吃完飯,幾人剛站起身準備離開,程硯熙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程硯熙。”
這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程硯熙身體一僵,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他冷靜地回過頭,看向那個人。
裴璟言聞聲也回頭看了過去。
“哎呦,這麼多人呢!程硯熙,這麼快就交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啊。”那人沒有穿校服,但勉強也能看出來是個學生,頭發染成了黃色,帶着些痞氣,耳朵上帶了好幾個風格誇張的耳飾,仔細看,還能發現身上紋了幾處紋身,身後跟着幾個人也是和他差不多的風格。
他不懷好意地笑着,繼續說道:“要不你給介紹介紹?啊?程哥!”還試圖上前去拍程硯熙的肩膀。
裴璟言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對眼前這人沒什麼好感,面無表情地替程硯熙拍開了那人伸過來的手,冷聲說道:“去了新的環境,自然會有新的朋友,至於什麼‘老朋友’,也應該想想自己爲什麼這麼久沒聯系了,是不是該被忘記了。”
那人打量了一下裴璟言,看他也是一中的,覺得他是個書呆子,有些不屑,“哼”了一聲,沒在意,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似笑非笑地對他說道:“那你可得小心點,別哪天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凌子宸實在忍不下去了,本來剛剛就想上手了,結果被謝翎逸拉住了,讓裴璟言搶了先。
“嗤——”
兩邊的人對峙了幾十秒,或是介於這裏是食堂,人多眼雜,路也窄不方便施展,那幾人最後還是散了。
“程哥,你不要聽他們瞎說。這些人就是有病來的,吃飽了撐的。而且他們看着就不正經,要是他們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幹他!”凌子宸安慰道,忿忿不平,說到後面還有點咬牙切齒。
“謝謝你,我沒事。”程硯熙感激道。看着他們都很信任他,程硯熙覺得眼眶有些發酸。
你們爲什麼這麼相信我?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程硯熙默默地在心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