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啊弟弟,”嚴柏寒見不少人當真,出面替宋雀川解釋,“他修的是北城大學小提琴和工商管理雙學位,看把你們幾個嚇得,臉都青了。”
金漾也是,不知道攔着點,任由宋雀川胡鬧,要是真的傳出去,對他未來沒好處。
“原來如此,宋先生果真內外兼修。”
“北城大學工商管理專業含金量很高,宋先生一定十分優秀才能考入。”
“年輕人就是比我們這些老東西能力強啊哈哈。”
大家紛紛開始找補,宋雀川笑意更甚,壞心思寫在臉上。
“開個玩笑嘛,別當真。”說完還朝金漾眨了眨眼。
後者無視了他的小動作,只顧着交待正事:
“接下來你同朗小姐他們一起,去認認南城的諸位老板,我這邊還有事要忙,九點鍾回來找你。”
宋雀川點點頭:“聽金會長的。”
就五個字,朗嫿硬是從中讀出了撒嬌的意味,回頭看了看李正燁,依舊面無表情不知所以,還以爲是自己多慮了。
卻聽到身旁的嚴柏寒小聲嘀咕:“要不要這麼膩歪……”
果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倆有一腿。
“宋少爺,那就由我來給你介紹介紹吧。”
朗嫿一邊腹誹一邊接過推銷宋雀川的重任,帶着他去應酬。
可沒過多久,朗嫿就發覺金漾完全多此一舉,宋雀川根本不需要人帶。
與同輩聊時口若懸河,面對前輩舉止儀態也很好,甚至還能照顧到朗嫿的面子,時不時冠以行業楷模的身份。
“沒想到和雀川你能這樣年輕的後生也能聊的如此投機,”有位老板誇贊他,“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圖同我合作?”
“正好最近我有個維斯頓的地產項目缺顧問,雀川要是有時間,可以來試試水啊。”
宋雀川立馬笑開來:“肖總抬舉我了,但目前我還是打算先穩扎穩打,跟着金會長多見見世面。”
這是謙虛的話,等同於婉拒。
肖總當然不會強求:“那希望你進入商會以後我們還能有機會交談,到時候我願意用最好的項目同你合作。”
“謝謝肖總,”宋雀川意外他如此真誠,想了想還是出口提醒他,“不過肖總,我聽說維斯頓最近政治局勢不太好,關於地產的詳細法規可能會有變動,你的項目……確定不會受影響?”
“嗯,什麼?”
肖總聞言變了臉色。
對外資企業來說,時政風向就是生死簿,他此前做夠了背調才決定落實項目,最近也的確沒聽說有什麼變動。
如果宋雀川所言是真,那這句看似無意的提醒能避免一場巨大的虧損。
“消息屬實嗎?”
宋雀川:“我無意聽朋友說起的,您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自己去查證。”
肖總拍拍他的肩膀道了聲謝,隨即拿着手機出去了,宋雀川這才發現朗嫿一直在盯着他。
做生意這件事,外行人始終覺得簡單,卻總摸不着門道;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沒有邁進圈子,不知道信息的價值。
但最可恨的在於圈子裏也分三六九等,越珍貴的信息,越不會在大衆裏流通,所以像肖總這樣因爲信息差而栽跟頭的事其實常有。
他已經算是有頭有臉的大老板,宋雀川卻知道的比他還多,這可不是在北城大學念幾年書就能會的。
證明宋雀川近五年內都活躍在一線,他肯定有自己的公司。
但履歷上可是一片空白啊。
“朗小姐,這麼盯着我,是有話想說?”
宋雀川隨口問道,沒有過度在意她的視線,反而轉頭看向遠處的金漾。
金會長被人群簇擁,幾乎不怎麼發表意見,只是握着酒杯看別人交談,偶爾懶懶應一句,那些人就都開始笑着奉承。
看似束之高閣,可談話的走向卻盡由她掌控。
“我是有話想說,”朗嫿放下酒杯,“不知道你愛不愛聽。”
宋雀川:“愛不愛聽朗小姐都要說吧。”
“好啊,那我就給你兩句忠告。”
朗嫿嘴角輕輕揚起,但眼含壓迫:
“金會長平生最煩別人騙她,宋少爺,你要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勸你早日和她攤牌。”
其實朗嫿說忠告也沒錯,因爲根本沒有人能夠騙過金漾,而對她不誠懇的人結局都很慘。
宋雀川太年輕了,可能以爲自己的三腳貓功夫能夠逃過金漾的眼睛,到頭來把自己玩個半死,實在沒有必要。
“多謝。”
宋雀川的視線還是緊緊跟隨着金漾,雙眸被燈光映照着,愈發明亮起來:
“但我想金會長已經看過我的底牌了。”
“朗小姐最了解她,應該知道以她的性格,恐怕連我家裏那幾口的人的生平都早被查遍,就算我想瞞,也沒有那個能力。”
而且旁人都不懂,金漾就是喜歡宋雀川堂而皇之的裝傻,因爲她能透過這些看到他沒有背叛意識的本質,所以小手段作爲情趣而言,反而能錦上添花。
要是像個癡漢一樣貼上去,她才會覺得沒意思。
“你知道就好。”朗嫿淡聲回。
她打了個哈欠:“人見的差不多了,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就先走一步。”
宋雀川回神,朝她點點頭:“朗小姐再見。”
而後出於禮貌目送她走了一段。
——
前後不過兩分鍾,等宋雀川再回頭時,金漾居然不見了。
尋覓無果,他掏出手機想問問,卻發現自己不但忘記加金漾的聯系方式,連她助理林禾的也沒有,僅有一個電話號碼,屬於昨天送他回家的司機。
……
“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宋雀川暗罵自己粗心大意,但現在離九點鍾還有一個小時,他總不能像個幽魂似的在這個會場遊蕩吧?
金漾既然沒提其他人,說明他們都沒有結交的價值,與其被一幫酒肉朋友纏上,還不如去休息室歇會兒。
想着他就邁開腿往二樓走去。
按照會館規矩,賓客每人一間休息室,彼此沒有交叉,但宋雀川卻留了個心眼,記住了金漾的休息室方位。
萬一她在裏面呢。
偷偷進別人房門這種事宋雀川做的很自然,他沒什麼心理負擔地直接按下門把手。
“咔嚓”
沒想到真的打開了。
“姐姐……”
——“誰準你進來的?!不知道敲門嗎?”
清澈的聲音傳出,宋雀川的表情卻瞬間變得晦暗。
因爲說話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