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若有靈,想必也會體諒沈夫人的一片苦心。”
顧清辭淡淡開口,語氣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更何況,若沈夫人所言不實,不過是一場誤會。若所言屬實,那便是有人欺上瞞下,欺瞞朝廷,這罪名可就大了。”
沈敬言等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看着謝雲舒擦幹眼淚。
帶着幾分“感激”地看着顧清辭:“多謝丞相大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城郊的墓地走去。
謝雲舒走在前面,看似腳步踉蹌,實則眼神銳利,暗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路過一片荒坡時,她瞥見草叢裏堆着一些硝石、硫磺和木炭。
心中一動。
這正是制炸藥的原料!前世她作爲特工,精通各類武器制造,這簡易炸藥對她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她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趁着衆人不注意,彎腰將那些原料快速收進空間。
沈敬言和孫若雪一心想着如何阻止扒墳,根本沒留意她的動作。
顧清辭倒是瞥了一眼,看到她彎腰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並未多問。
來到沈敬言的墳前,一座不算高大的土墳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周圍長滿了雜草。謝雲舒二話不說,從空間裏取出早已調配好的炸藥和引線她剛才在空間裏利用精神力快速混合原料。
不過片刻便制成了足以炸開墳冢的炸藥。
“你要做什麼?!”沈母尖叫着撲上來,想要阻止她,卻被謝雲舒側身躲開。
謝雲舒動作迅速地將炸藥埋在墳前,點燃引線。
然後一把抓住身旁的顧清辭,動用瞬移能力,瞬間便出現在五十米外的安全地帶。
“轟隆!”
一聲巨響,煙塵彌漫,火光沖天。那座墳冢被炸藥炸得四分五裂。
泥土和石塊飛濺,周圍的雜草也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
沈敬言、孫若雪和沈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臉色慘白。
連連後退。
沈母更是直接癱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造孽啊,造孽啊!”
等煙塵漸漸散去,謝雲舒拉着顧清辭走了過去。只見被炸開的墳坑裏,空空如也,別說屍骨了。
就連一點衣物的碎片、陪葬的物品都沒有。
只有翻新過的泥土,顯然這座墳根本就是一座空墳!
“這……這怎麼可能?!”沈敬言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孫若雪更是嚇得渾身發抖,緊緊抓住了沈敬言的衣袖。
謝雲舒看着空無一物的墳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得肝腸寸斷。
聲音淒厲:“夫君!我的夫君!你到底在哪裏?這墳裏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是死是活啊?!當年他們明明告訴我,你戰死沙場,屍骨被運回下葬,如今怎麼會是一座空墳?!”
她一邊哭,一邊轉頭看向沈敬言等人,眼神帶着濃濃的質問:“沈敬遠!孫若雪!沈母!你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夫君的屍骨呢?你們把他的屍骨弄去哪裏了?!”
沈母緩過神來,指着謝雲舒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毒婦!都是你!是你炸了敬言的墳,驚擾了他的亡靈,所以他才顯靈帶走了屍骨!你這個災星,害死了敬言還不夠,還要毀他的安息之地!”
“是啊嫂嫂,”孫若雪也連忙附和,聲音帶着哭腔,“大哥已經死了五年了,屍骨早就化爲塵土了,哪裏還能留下什麼?你就是太偏執了,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沈敬言也強裝鎮定,厲聲道:“謝雲舒!你太過分了!就算墳裏沒有屍骨,你也不能炸了大哥的墳!此事若是傳出去,我們沈家的臉面何在?!”
謝雲舒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淚水早已止住,眼神冰冷如刀:“化爲塵土?我夫君下葬時,棺材是上好的梓木,裏面還鋪了厚厚的防腐香料,怎麼可能五年就化爲烏有,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分明是你們早就把屍骨移走了,這座墳從一開始就是空的!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麼?!”
顧清辭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他早就覺得沈敬言的“戰死”有些蹊蹺。
如今看來,這裏面果然有貓膩。
這個謝雲舒,看似柔弱,沒想到竟有如此膽識,還會制造如此威猛的東西,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心中暗忖:這蠢女人莫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否則怎麼敢如此大鬧,甚至不惜炸墳?
“我不管你們在隱瞞什麼!”謝雲舒說着,猛地拔高聲音,“今日之事,我一定要報官!我要讓官府來查,查清楚我夫君的屍骨到底在哪裏,查清楚你們到底在撒謊什麼!我夫君爲國捐軀,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她說着,就要轉身去報官。
沈敬言等人頓時慌了神。
若是報官,他們的謊言很快就會被戳穿。
到時候不僅沈敬言的爵位保不住,甚至還會被安上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嫂嫂,不可啊!”
孫若雪連忙拉住她,哭着哀求,“家醜不可外揚,若是報官,沈家就徹底完了!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們吧!”
“饒了你們?”謝雲舒甩開她的手,眼神冰冷,“當初你們怎麼沒想過饒了我?我夫君死得不明不白,你們何曾有過一絲憐憫?今日之事,我絕不罷休!”
顧清辭見狀,適時開口,語氣帶着一絲玩味:“沈夫人說得有理,此事確實疑點重重,理應報官徹查。本相這就派人去通知京兆尹,讓他親自過來一趟。”
說完,他不等沈敬言等人反對,便吩咐身後的隨從去報官。
沈敬言等人面如死灰,只能眼睜睜看着隨從離去,心中充滿了絕望。他們知道,一旦官府介入,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謝雲舒看着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暢快不已。
她再次跪倒在空墳前,一邊“哭”着丈夫。
一邊在心中冷笑:沈敬言,孫若雪,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我會讓你們體驗比死亡更痛苦的滋味!
沈母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嘴裏翻來覆去地罵着“毒婦”,卻連上前拉扯謝雲舒的勇氣都沒有。
孫若雪緊緊攥着沈敬言的衣袖,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裏,眼底滿是驚恐和絕望,生怕下一秒官府就會沖上來將他們繩之以法。
謝雲舒跪在墳前,哭得肝腸寸斷,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嘴裏不停地喊着“夫君”,控訴着屍骨“被盜”的委屈。
那模樣淒慘得讓圍觀的鄰裏都忍不住嘆氣。
可沒人知道,她的注意力早已借着哭聲的掩護,用精神力覆蓋了整個沈府。
趁着沈家人亂作一團、顧清辭的注意力被空墳吸引的間隙。
她動用空間瞬移,瞬間穿梭在沈府的各個角落。
沈敬言書房裏的金銀珠寶、字畫古玩,孫若雪房裏的綾羅綢緞、名貴首飾,沈母庫房裏的陳年積蓄、藥材補品。
甚至是廚房的糧食油鹽、柴米油鹽。
全都被她一股腦收進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