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
濟州城外,黃泥崗以南五裏。
一面巨大的“畢”字戰旗迎風獵獵。
馬背上,御前飛虎大將畢勝,手裏提着開山大斧,眯着眼看着遠處那座毫不設防的城池。
他笑了。
笑得輕蔑,笑得張狂。
“這武鬆,莫不是被嚇傻了?”
“哪怕是當年西夏國的鐵鷂子軍,見了本將軍的大旗也要退避三舍。”
“一群只會打家劫舍的草寇,竟然還敢玩空城計?”
畢勝身後。
五萬步騎大軍列陣。
甲胄鮮明。
長槍如林。
雖然只是前鋒,但那股肅殺之氣,足以讓方圓十裏內的鳥獸絕跡。
這就是正規軍的底氣。
這也是大宋西軍的傲氣。
“將軍,不可大意。”
一名副將策馬上前,低聲道:“斥候回報,這城門雖然開了,但城外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沒有,怕是有詐。”
“有詐?”
畢勝冷哼一聲,那聲音像是炸雷。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傳令下去!”
“騎兵突擊,直取城門!”
“步兵跟進,今日日落之前,我要在濟州府衙裏喝慶功酒!”
“誰能斬下武鬆狗頭,賞千金,連升三級!”
轟!
五萬大軍齊聲怒吼。
那是貪婪的咆哮。
在他們眼裏,前方那座城池不是修羅場,而是一座等待被掠奪的金山銀山。
……
濟州城頭。
風,停了。
武鬆依舊坐在那張太師椅上。
只不過,椅子被搬到了城樓的最頂端。
他的手裏端着一碗酒。
腳下,踩着剛剛砍下來的那個叛徒的人頭。
他的目光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看着遠處那卷起的漫天黃塵,那是五萬大軍沖鋒帶來的死亡信號。
“來了。”
武鬆輕輕抿了一口酒。
那種感覺,不像是看着五萬敵軍,倒像是看着一群即將入圈的肥豬。
“哥哥……”
身後的林沖,手心裏全是汗。
雖然換裝了,雖然訓練了。
但那畢竟是五萬邊軍精銳啊!
而且是騎兵打頭陣!
步兵對騎兵,還是在平原上,這在兵法上就是送死!
“慌什麼。”
武鬆放下酒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眼前,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統面板正在瘋狂閃爍。
【檢測到大規模敵軍接近!】
【大秦銳士羈絆激活!】
【當前狀態:極度飢渴!】
【戰場煞氣值:正在積蓄……】
“林沖。”
武鬆緩緩站起身。
那一刻。
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就像是一頭沉睡的洪荒巨獸,終於睜開了眼睛。
“你看那五萬人。”
武鬆指着遠處黑壓壓的敵軍。
“像不像五萬顆等着收割的麥子?”
林沖愣住了。
麥子?
那可是武裝到牙齒的殺人機器啊!
“傳令。”
武鬆拔出腰間的戒刀,刀鋒指向大地。
“放閘。”
“讓這群還沒吃過人肉的狼崽子們。”
“開飯!”
……
這一刻。
時間仿佛凝固。
正在瘋狂沖鋒的宋軍騎兵,距離城門已經不足兩百步。
馬蹄聲如雷。
大地震顫。
那是足以碾碎一切的鋼鐵洪流。
然而。
就在他們即將沖入那看似毫無防備的防線時。
一支黑色的軍隊,從城門洞裏緩緩流出。
沒有呐喊。
沒有雜音。
甚至聽不到多少腳步聲。
他們身穿清一色的黑色鐵甲,手持長戈大戟。
臉上戴着猙獰的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雙冷漠到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
那一雙雙眼睛裏,沒有恐懼,沒有憤怒。
只有一種看死人的平靜。
一千。
五千。
一萬。
三萬人馬,如同一道黑色的鐵流,涌出城門。
他們在城下的曠野上,迅速鋪開。
列陣。
整齊劃一。
就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
“這……”
畢勝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這群賊寇……不守城?”
“他們要野戰?”
“還是以步兵對本將軍的精騎?”
“哈哈哈哈!”
畢勝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瘋了!”
“這武鬆定是瘋了!”
“他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放棄高牆深池的優勢,跑到平地上來送死?”
“真是天助我也!”
城頭上。
宋江和吳用躲在垛口後面,臉色慘白如紙。
“他……他真的出去了?”
宋江的聲音在發抖,牙齒咯咯作響。
他看着城下那黑壓壓的五萬官軍,只覺得雙腿發軟。
那可是童貫的精銳啊!
不是紙糊的!
這麼打,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
“完了……”
吳用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若是據城死守,或許還能撐個十天半月,等待招安。”
“如今棄城野戰,只怕一個沖鋒,就要全軍覆沒啊!”
戰場中央。
兩軍對壘。
一邊是旌旗招展、盔明甲亮的五萬大宋官軍。
一邊是沉默如鐵、黑甲森森的三萬梁山“賊寇”。
武鬆騎着一匹名爲“照夜玉獅子”的寶馬,緩緩走出陣列。
他沒有戴頭盔。
黑發在風中狂舞。
手中提着那兩口戒刀。
他就那麼隨意地站在兩軍陣前,甚至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那個誰。”
武鬆抬起刀,遙遙指着畢勝。
“你是來送死的?”
“還是來送頭的?”
聲音不大。
卻像是帶着某種魔力,清晰地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畢勝勃然大怒。
“大膽狂徒!”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衆將士聽令!”
畢勝高舉大斧,面目猙獰。
“全軍突擊!”
“踏平他們!”
“拿武鬆人頭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轟!
五萬宋軍動了。
騎兵率先發動,馬蹄聲如滾滾驚雷,卷起漫天黃沙。
步兵緊隨其後,喊殺聲震天動地。
他們像是決堤的洪水,朝着那道黑色的防線瘋狂拍去。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沖鋒。
梁山陣營。
紋絲不動。
就連戰馬都沒有嘶鳴一聲。
死寂。
令人心慌的死寂。
直到那洪水即將拍到臉上。
直到能看清宋軍騎兵臉上猙獰的表情。
武鬆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那是惡鬼的微笑。
“大秦銳士。”
他輕聲低語。
“開飯了。”
轟——!
一股無形的恐怖氣場,瞬間以武鬆爲中心,爆發開來!
那是【霸王色霸氣】!
更是一代殺神的滔天凶威!
沖在最前面的宋軍戰馬,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
希律律——!
數百匹戰馬同時受驚,前蹄跪地,將背上的騎兵狠狠甩飛出去。
後方的騎兵刹不住車,直接撞了上來。
人仰馬翻。
慘叫聲瞬間撕裂了戰場。
“怎麼回事?!”
畢勝大驚失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那黑色的方陣。
動了。
沒有防守。
沒有後退。
他們迎着敵人的沖鋒,踏出了一步。
“殺!”
三萬人同時吐出一個字。
聲浪如刀,斬斷風雲。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屠殺。
但屠夫不是五萬裝備精良的宋軍。
而是那三萬看似簡陋的“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