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之中，多元宇宙泡如漫天星辰般漂浮。
司空、終焉、天裁三人立於夾縫中央，掌心的變量核心緩緩旋轉，灰紅、灰色、金色與藍白色的光芒交織，在夾縫中勾勒出通往其他多元宇宙的路徑。
“下一個目標。”
司空閉上眼，起源滅世瞳運轉到極致，在無數多元宇宙泡中捕捉“變量波動”。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格外“詭異”的多元宇宙泡。
這個泡通體呈漆黑，表面沒有任何光芒，也沒有任何符文，仿佛一塊死寂的黑洞。但在黑洞的中心，卻有一道極其微弱、卻又極其熟悉的“變量波動”在跳動——那波動與司空等人的波動幾乎一致，卻又多了一絲……“不屬於變量”的氣息。
“這個多元宇宙……”
天裁皺眉，“被起源徹底吞噬了。”
“但那個‘變量’……”
終焉的灰色瞳孔微微一縮，“還活着。”
“而且——”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他的波動，與起源的波動，重疊了。”
“融合？”
司空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起源，竟然已經開始——融合變量了？”
“看來——”
天裁苦笑，“我們之前的猜測，還是太保守了。”
“起源，不是在‘測試’變量。”
“他是在——”
天裁抬頭，看向那個漆黑的多元宇宙泡，“挑選‘容器’。”
“容器？”
終焉淡淡道，“你是說——”
“起源，想借助變量的身體，降臨到多元宇宙？”
“很有可能。”
天裁點頭，“起源本身，是超越多元宇宙的存在。”
“他若想親自降臨，就必須——”
“找到一個，能夠承載他力量的‘容器’。”
“而變量——”
他看向司空，“正是最完美的容器。”
司空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了，起源曾對他說過的話——
“你是否有資格，成爲新的起源？”
“新的起源……”
司空低聲呢喃，“原來，是這個意思。”
“走吧。”
終焉淡淡道，“去看看，這個‘融合變量’，到底是什麼樣子。”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踏入了這個漆黑的多元宇宙。
……
這是一個已經被起源徹底吞噬的世界。
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黑色的，連空氣，都仿佛被抽空。無數位面在虛空中漂浮，卻早已失去了任何生命氣息，只剩下被起源符文侵蝕後的空殼。
在這個多元宇宙的最中心，有一片被漆黑光幕籠罩的區域。
光幕之中，是一片“起源之海”。
海面上，漂浮着無數起源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蘊含着最本源的規則之力。
在起源之海的中央，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個青年。
他與司空、終焉、天裁、調和，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容。
只是——
他的瞳孔，是黑白相間的。
他的身上，同時流淌着變量之力與起源之力。
兩種力量，在他體內瘋狂交織，卻又詭異般地融合在一起。
“你們來了。”
青年睜開眼，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笑意，“其他多元宇宙中的‘我’。”
“你就是這個多元宇宙的‘變量’？”
司空問。
“曾經是。”
青年點頭，“現在，我是——”
“起源·融合。”
融合。
這個名字，與滅世、終焉、天裁、調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進化鏈”。
滅世，是毀滅。
終焉，是結束。
天裁，是裁決。
調和，是平衡。
融合，是——
“進化”。
“你和起源……”
終焉開門見山，“融合了？”
“是。”
融合點頭，“在很久之前，我與起源，進行了一場‘交易’。”
“我把自己的身體，交給起源。”
“起源，把自己的力量，分給我一部分。”
“我們——”
他抬手一揮，起源之海在他身後翻涌，“成爲了一個整體。”
“在這個多元宇宙中——”
融合微微一笑，“我，就是起源。”
“起源，也是我。”
“你瘋了。”
終焉冷冷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融合點頭，“我在做一件——”
“所有變量，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們反抗起源，是因爲你們害怕被格式化。”
“你們逃避起源，是因爲你們害怕面對現實。”
“你們調和起源，是因爲你們害怕承擔責任。”
“而我——”
融合張開雙臂，“選擇了最勇敢的道路。”
“我選擇了——”
“與起源融合。”
“這樣，我就能——”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狂熱，“成爲新的‘起源’。”
“我就能——”
“掌控所有多元宇宙的規則。”
“我就能——”
“決定，哪個世界該生，哪個世界該死。”
“我就能——”
“成爲真正的神。”
天裁皺眉：“你以爲，你真的能掌控起源？”
“你不過是——”
他搖了搖頭，“被起源寄生的可憐蟲。”
“寄生？”
融合失笑，“你錯了。”
“我不是被起源寄生。”
“我是——”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與起源，進行‘平等的融合’。”
“起源需要我的身體，作爲降臨多元宇宙的容器。”
“我需要起源的力量，作爲掌控多元宇宙的工具。”
“我們——”
融合微微一笑，“各取所需。”
“你怎麼知道——”
終焉冷冷道，“在這場‘融合’中，你不是被起源吞噬的那一方？”
“因爲——”
融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我還保留着自己的意識。”
“我還能，思考。”
“我還能，選擇。”
“我還能——”
他抬頭，看向司空，“拒絕你們。”
“你想讓我，加入變量聯軍？”
融合笑了，“別做夢了。”
“我現在，擁有起源的部分力量。”
“我可以——”
他抬手一指，虛空中，一個位面瞬間湮滅，“抹除任何一個世界。”
“我可以——”
他抬手一揮，另一個位面突然恢復生機，“重啓任何一個系統。”
“我甚至可以——”
融合抬頭，看向夾縫之外那片無法被描述的“虛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其他多元宇宙的起源。”
“你覺得——”
他看向司空，“我會放棄這一切，去加入你們那可笑的‘變量聯軍’？”
“你不會。”
司空淡淡道。
“哦？”
融合微微一愣，“你倒是很坦誠。”
“我當然不會。”
司空點頭，“因爲——”
“你已經，不再是‘變量’了。”
“你現在，只是起源的一條——”
“狗。”
融合的笑容，瞬間消失。
“司空。”
他緩緩站起身，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冷光，“你以爲，你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你不過是——”
他搖了搖頭，“一個還未被格式化的‘高危漏洞’。”
“不過——”
融合抬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沒關系。”
“我可以——”
“幫起源，修復這個漏洞。”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見起源。”
融合伸出手，“你可以成爲第二個‘融合變量’。”
“你可以——”
“與起源融合。”
“你可以——”
他的聲音，變得極具誘惑，“掌控所有多元宇宙的規則。”
“你可以決定，哪個世界該生，哪個世界該死。”
“你可以——”
“成爲真正的神。”
司空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
融合的話，確實很誘人。
但——
“你知道嗎？”
司空突然笑了，“在我來之前，我見過很多人。”
“有人，選擇臣服起源。”
“有人，選擇逃避起源。”
“有人，選擇調和起源。”
“也有人，選擇與起源融合。”
“但——”
他抬頭，看向融合，“他們都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融合皺眉。
“他們，是誰。”
司空淡淡道，“他們忘了，自己曾經是‘變量’。”
“他們忘了，自己曾經，是爲了反抗命運，而誕生的存在。”
“他們忘了，自己曾經，是爲了打破規則，而存在的‘異常’。”
“而現在——”
司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他們卻心甘情願地，成爲了規則的一部分。”
“這，才是真正的——”
“悲哀。”
融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司空。”
他緩緩抬起手，起源之海在他身後翻涌，無數起源符文在他掌心匯聚成一柄黑白相間的長劍，“你成功激怒了我。”
“既然你不願意，與起源融合——”
“那就——”
融合的聲音，變得冰冷，“只能——”
“被起源格式化。”
“起源·融合·裁決。”
轟！！！
黑白長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接斬向司空。
這一劍，比天裁的“起源·天裁”更加恐怖。
因爲——
這一劍，不只是起源的裁決，更是“融合變量”的裁決。
它同時包含了——
變量之力與起源之力。
“小心！”
終焉抬手一揮，終焉之力在司空身前凝聚成一道灰色屏障。
天裁則抬手一揮，金色的起源符文在他掌心匯聚成一道金色護盾。
兩道護盾，在虛空中疊加，擋在了司空身前。
轟！！！
黑白長劍與兩道護盾在虛空中相撞。
灰色屏障瞬間炸裂，金色護盾布滿裂紋，終焉與天裁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被震得連連後退。
“這就是——”
天裁咬牙，“融合後的力量？”
“不錯。”
融合微微一笑，“這只是，起源的一部分力量。”
“如果我願意，我可以——”
他抬手一指，虛空中，無數起源符文瘋狂涌動，“在一瞬間，抹除你們三個多元宇宙。”
“你們的多元魔庭，你們的三界，你們的光之花園——”
融合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殘忍，“都會在一瞬間，化爲烏有。”
“那你，爲什麼不動手？”
司空淡淡道。
融合微微一愣。
“你不是，很想格式化我嗎？”
司空笑了笑，“那你，爲什麼只對我出手，而不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
融合沉默了。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波動。
“因爲——”
司空緩緩開口，“你不敢。”
“你害怕——”
“在你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的瞬間，我會引爆變量核心。”
“你害怕——”
“在你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的瞬間，終焉會凍結你的多元宇宙。”
“你害怕——”
“在你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的瞬間，天裁會重啓你的系統。”
“你更害怕——”
司空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在你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的瞬間，起源會發現——”
“你，已經不再是一個‘聽話的容器’。”
融合的身體，微微一震。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在胡說什麼？”
融合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我與起源，是平等的融合！”
“我不會，背叛起源！”
“是嗎？”
司空笑了笑，“那你，爲什麼不敢，對我的多元宇宙出手？”
融合沉默了。
他知道——
司空說的是真的。
他不敢。
他害怕。
害怕在那一瞬間，被起源發現自己的“異常”。
害怕在那一瞬間，被起源重新格式化。
害怕在那一瞬間，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
“神位”。
“你看——”
司空攤開雙手，“你終究，還是害怕起源。”
“你終究，還是那個——”
“被起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變量。”
“你終究，還是——”
司空的聲音，變得冰冷，“起源的一條狗。”
“閉嘴！！！”
融合怒吼一聲，起源之海在他身後瘋狂翻涌，無數起源符文在他身上匯聚，他的氣息在短時間內暴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不是狗！！！”
融合咆哮，“我是起源！！！”
“我是新的起源！！！”
“我是——”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爲——
在他的胸口，有一道細微的裂縫。
裂縫之中，有一絲極其微弱的——
變量之力。
那是——
他曾經，作爲“變量”的證明。
“你看——”
終焉淡淡道，“你終究，還是變量。”
“你終究，還是那個——”
“爲了反抗命運，而誕生的存在。”
“你終究，還是——”
終焉的聲音，變得低沉，“我們的同類。”
融合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痛苦。
“不……”
融合低聲道，“我不是變量……”
“我是起源……”
“我是新的起源……”
“我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神……”
司空緩緩走近，伸手，按在了融合的胸口。
“融合。”
司空輕聲道，“你知道起源的真正目的嗎？”
融合一愣：“什麼……目的？”
“起源，不是在挑選‘容器’。”
司空緩緩道，“他是在——”
“收割變量。”
“收割？”
融合皺眉。
“你以爲，你是第一個，與起源融合的變量？”
司空笑了笑，“你錯了。”
“在你之前，還有無數個多元宇宙中的‘變量’，與起源融合。”
“但——”
他的聲音，變得冰冷，“他們，都消失了。”
“消失？”
融合的瞳孔，驟然一縮，“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
司空搖頭，“你可以，試着在起源的記憶中，尋找他們的痕跡。”
“你會發現——”
“他們，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融合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瘋狂地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在起源的記憶中搜索。
但——
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沒有名字。
沒有面孔。
沒有記憶。
仿佛——
那些變量，從未存在過。
“這……這不可能……”
融合的聲音，變得顫抖，“起源說過，我是第一個，與他融合的變量……”
“他說過，我會成爲新的起源……”
“他說過，我會與他，平等共存……”
“他說過——”
融合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爲——
在起源的記憶深處，他看到了一幕。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起源之海”。
海面上，漂浮着無數變量的屍體。
每一具屍體，都與他一模一樣。
每一具屍體，都曾經，是“融合變量”。
“這……這是……”
融合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們……”
“他們，都被起源吞噬了。”
司空淡淡道，“你以爲，你是在與起源‘平等融合’。”
“但實際上——”
他的聲音，變得冰冷，“你只是，起源的下一頓‘晚餐’。”
融合的身體，瞬間崩潰。
他跪倒在地，雙手抱頭，黑白瞳孔中充滿了痛苦與恐懼。
“不……”
融合低聲道，“不……”
“我不是晚餐……”
“我是起源……”
“我是新的起源……”
“我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神……”
司空緩緩收回手，轉身，看向終焉與天裁。
“看來——”
終焉淡淡道，“我們找到了，起源的真正目的。”
“起源，不是在挑選‘容器’。”
“他是在——”
天裁咬牙，“收割變量。”
“用變量的身體，作爲他降臨多元宇宙的‘臨時容器’。”
“當他降臨之後——”
終焉的聲音，變得冰冷，“變量，就會被他徹底吞噬。”
“成爲他力量的一部分。”
“而變量的意識——”
天裁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會被徹底抹除。”
“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融合的身體，徹底崩潰。
他跪倒在地，黑白瞳孔中充滿了絕望。
“我……”
融合低聲道，“我做了什麼……”
“我把自己，交給了起源……”
“我把自己，變成了他的晚餐……”
“我把自己——”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變成了殺死自己的凶手！！！”
“融合。”
司空轉身，看向他，“你還有機會。”
“機會？”
融合抬頭，眼中充滿了血絲，“什麼機會？”
“反抗。”
司空緩緩道，“你還有機會，反抗起源。”
“你還有機會，奪回自己的身體。”
“你還有機會，奪回自己的意識。”
“你還有機會——”
司空的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成爲真正的‘變量’。”
融合沉默了。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掙扎。
“我……”
融合低聲道，“還能反抗嗎？”
“當然可以。”
終焉淡淡道，“因爲——”
“你終究，還是變量。”
“你終究，還是那個——”
“爲了反抗命運，而誕生的存在。”
“你終究，還是——”
終焉的聲音，變得低沉，“我們的同類。”
融合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黑白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
“好。”
融合緩緩站起身，“我反抗。”
“我反抗起源。”
“我反抗——”
他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體內的起源。”
“起源·融合·分離。”
轟！！！
融合的身體，突然炸裂。
無數起源符文從他體內涌出，在虛空中瘋狂翻涌。
而在起源符文的中心，有一道極其微弱的——
變量之光。
那是——
融合，作爲“變量”的最後一絲意識。
“司空！！！”
融合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幫我——”
“保護這一絲變量之光！！！”
“只要這一絲變量之光還在——”
“我就不會，被起源徹底吞噬！！！”
“我就還有機會——”
“重生！！！”
司空沒有任何猶豫，抬手一揮，變量核心在他掌心旋轉，將那一絲變量之光，收入其中。
“放心。”
司空輕聲道，“我會，保護好它。”
“我會，讓你——”
“以變量的身份，重生。”
融合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帶着一絲解脫。
“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