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大牢裏的囚犯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聽見聲音,還以爲是獄卒進來了。
卻沒想到,看見了一隊十分詭異的組合。
一個年輕娘子,一個少年,還有一個小娘子。
難道他們也犯了事?
等等,他們爲什麼拿着刀?
“爹,你在哪裏?爹,我是慧兒,我來救你了。”
高慧忍不住呼喊出聲,聲音都帶上哭腔。
這大牢裏實在是太陰暗太可怕了,她都不敢相信爹這一年來過得是什麼日子。
李君悅的心情也很沉重,她記得爹昨日被打得半死,看樣子肯定沒有得到治療。
若是發炎,在這個世界只有死路一條。
“慧兒?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驚呼聲。
高慧驀地一怔,趕忙加快速度,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爹還沒死,她爹還活着。
“爹,是我!我來救你了!”
李君悅也快走幾步,大牢裏囚犯不多,附近都不見她爹的蹤影,也許在更深處。
“二丫?二柱?”
就在這時,前面一間牢房響起個虛弱的聲音。
若非李君悅耳朵靈敏,恐怕都聽不見。
昏暗的燈光中,她只看見牢裏的稻草上躺着一個男人,連面容都看不清。
聽聲音,卻是李文行無疑。
“爹?”
李君悅精神一震,爹真的被關在這裏!
“二丫,真的是你和二柱……咳咳咳……你們怎麼在這裏?”
“快走……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咳咳咳……快走……”
李文行激動地撐起身體,說一句便咳一陣子,狀況相當不好。
說完這幾句就無力地倒下,再也撐不起來。
李君悅心底一沉,二話不說直接一刀劈開牢門。
霎時間,所有囚犯都驚呆了,這,這是來劫獄?
李君悅卻沒心思理會他們的想法,迅速鑽進牢房,將李文行扶了起來。
“爹,你怎麼樣?”
“爹,我是二柱,我和妹妹來救你了。”
李二柱也走了進來,看見李文行的慘狀頓時兩眼通紅。
李文行的狀況實在說不上好,露出來的皮膚滿是青紫。
但最嚴重的還是左腿,居然斷了骨頭。
不過似乎治療過,不僅用布條纏住,還用一根木頭固定了。
可能髒腑也有所損傷,才導致他不停咳嗽。
看見那張與前世父親十分相似的容顏,李君悅歡喜又難受。
都是爲了阻止衙役們帶走原身,李文行才被打成這樣。
想到這裏,她對縣令一家與李文健等人更加憎恨了。
“胡說什麼……劫獄是要掉腦袋的……咳咳咳……”
“快走,你們趕快出去!”
李文行又驚又怒,甚至沒有時間思考二丫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兩個孩子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做出這種事?又是怎麼進到這裏來的?
另一邊,高慧她爹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催促高慧趕緊離開,高慧求助地看向李君悅。
附近牢房幾個犯人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人,有機靈地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爹,你聽我說。”
李君悅不再耽擱,出聲打斷了李文行,面色嚴肅。
“雪狼國大軍破城了,縣令早就棄城而逃,現在城中一片混亂,已經死了很多人。”
“縣衙也被占領了,我和大哥好不容易才潛進來,就是爲了救你出去。”
“對了,白雲村的村民也逃了,娘和弟弟妹妹爲了找我們離開了隊伍,我答應他們一定會將你帶回去。”
“所以,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縣令了,也沒有人追究劫不劫獄。”
“若是不趕緊離開,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敵軍馬上就會發現這裏。”
此言一出,李文行與一衆囚犯全都驚呆了。
他們聽到了什麼?
雪狼國大軍破城了?縣令棄城而逃了?城裏也亂了?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他們的家人……
想到這裏,緊挨着李文行牢房的一個中年男人激動起來。
“小娘子,你說的都是真的?雪狼國大軍打進來了?還殺了很多人?那有沒有人逃出去?你可知道回春堂的情況?”
李君悅看了男人一眼,約莫四十左右,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中老年了。
李文行解釋道:“二丫,這位是鄭南鄭大夫,醫術十分高明,我的腿就是他幫忙醫治的。”
“你要是知曉回春堂的情況,就告訴他吧。”
“原來是鄭大夫,謝謝你給我爹醫治。”李君悅目光溫和了些。
雖然不知道這位鄭大夫爲何入獄,但這種時候還願意對李文行施以援手,應該本性不壞。
“抱歉,我不知道回春堂在哪裏。我們是從北城門進來的,那裏已經被敵軍占據。”
“至於其餘三個城門,我們並不知曉情況,應該有人逃出去。”
上林縣城看規模應該有兩三萬人,就算敵軍破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控制住。
四個城門,總有人趁亂往外逃。
更何況,還有一些沒有修建城牆的地方,興許就有小路。
然而這並沒有安慰到鄭南,神色更加頹喪了。
“爹,沒有時間了,咱們必須馬上離開。”
李君悅說着,與李二柱小心翼翼攙扶起李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