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瓷氣鼓鼓的哼了聲：“程驍你說誰是小乞丐呢，我已經在找工作了，而且很快就找到了。”
“……”
電話那頭的程驍正躲在旁邊和江念瓷打着電話。
程閆川回頭就看到程驍鬼鬼祟祟的，大手一揮，拍到程驍肩膀上。
程驍回頭，看到程閆川那張似笑非笑的清潤臉龐。
程閆川伸出手，“拿來。”
程驍把手機不情不願的遞給程閆川，嘴裏嘟嘟囔囔的，“我都沒和江小瓷說幾句話呢。”
江念瓷聽電話那頭沒了聲音，疑惑的“喂”了一聲。
“小瓷，是我。”低潤的男聲傳來。
江念瓷頓時坐直了身子，清軟嗓音漾着點笑意，“閆川哥哥，你也在呀。”
電話那頭傳來程閆川的聲音，“嗯，聽江叔叔說你去了港區，在那邊玩得開心嗎？”
“玩”這個字用在這裏不太好，江念瓷聽了不是很舒服。
她垂眸看着碗裏的燕窩，眼尾懨懨地耷拉下來，“我又不是來這邊玩的。”
她逃婚來到這裏，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在所有人眼裏，好像都只是一場任性的旅遊。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程閆川聽出了江念瓷的低落。
換做平時，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去哄她。
拍下她喜歡的珠寶讓設計師定制成她喜歡的樣式拿去討她的歡心。
可這次，他沒有。
良久，程閆川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溫潤嗓音帶着克制的微啞，“小瓷，程驍已經答應結婚了。”
“不是，我沒有，哥你別亂說啊。”程驍的反駁聲隔着聽筒傳來，還夾雜着保鏢阻攔的動靜。
江念瓷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握着勺子，無意識地攪着碗裏的燕窩，燕窩被攪出一圈圈漩渦，像極了她此刻亂糟糟的心。
江念瓷眼眸微垂，溫聲開口：“閆川哥哥也希望我嫁給程驍嗎。”
又是沉默。
江念瓷能聽到電話那頭程閆川的呼吸聲，雖然聽得不太真切。
良久，才響起男人微啞的聲音。
“小瓷嫁給程驍會很幸福的。”
女孩不說話了。
沒一會，程閆川耳邊傳來“嘟——”的聲音。
電話被掛斷了。
江念瓷把手機撇到桌子上，她有些難過，眼圈泛着溼漉漉的紅。
她一直以爲，程閆川是最懂她的人，是唯一能理解她不想聯姻的人。
可現在，連他也勸她嫁給程驍，沒有人問過她想不想要，沒有人在乎她真正的心意。
家裏的老傭人正好走過來，看到江念瓷泛紅的眼圈，關切地問：“小姐，怎麼了？是不是燕窩涼了？我再去給您添點熱牛奶。”
“不用了王媽。”江念瓷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時間，聲音悶悶的，“我等會還有面試，先出門了。”
她昨天在網上投了幾個簡歷，今天約好了時間來面試。
江念瓷擦了擦嘴，提起沙發上的小挎包就往外走。
打車到寫字樓時，江念瓷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她對着車窗理了理頭發，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江念瓷剛邁步進來，前台的小姐姐就注意到她了，還以爲是哪個小明星來拍取景照的。
直到江念瓷溫聲軟語的表示自己是來面試的，前台小姐姐才領着她去了面試間。
面試過程很順利。
面試官提出的問題大多圍繞專業知識，江念瓷在國外名校的底子扎實，對答如流。
幾位面試官頻頻點頭，眼神不吝贊許。
可當一位面試官看到她簡歷上的戶籍地，問起她是否會粵語時。
江念瓷如實回答，“我正在努力學粵語，應該很快就能熟練溝通。”
面試官的表情變得有些爲難。
“我們公司有很多港區本地的業務，需要經常和客戶溝通，不會粵語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
面試官推了推眼鏡，語氣委婉，“江小姐，我們會綜合評估，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我們會盡快給出答復。”
江念瓷心裏有了幾分猜測，禮貌地站起身，對着面試官鞠了一躬：“謝謝各位老師，辛苦你們了。”
走出面試間，江念瓷站在電梯口等電梯，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剛才那幾個面試官的其中之一也走了過來。
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她面前，臉上帶着幾分自以爲是的笑。
“江小姐，我叫李強，是這次的面試官之一。”
江念瓷出於禮貌接過名片，輕聲道：“你好。”
“你很想進我們新瑞科技吧？”李強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從她的領口一直落到裙擺，看得江念瓷渾身不自在。
“實不相瞞，雖然我只是個面試官，但留下一兩個人的權利還是有的。”
江念瓷哪裏懂這些彎彎繞繞，一時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李強見她懵懂的模樣，心裏更是篤定江念瓷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李強舔了舔幹澀的唇，“江小姐，以你的簡歷，想進我們公司還是有點難度的。”
“不過我可以給你開個後門，當然，相應的，你是不是也該付出點什麼？比如……今晚陪我吃個飯。”
江念瓷聽懂了李強的言外之意，嫌棄的表情溢於言表。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李強。
“不必了，李先生作爲管理層都能提出這種交易，那貴公司想必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地方，這樣的工作，我不稀罕。”
李強聽到江念瓷的話，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我們新瑞科技在港區可是數一數二的企業，多少人想擠破頭進來，我給你機會，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江念瓷不再看他，徑直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我不需要，這個機會李先生還是自己留着吧。”
電梯門合上，江念瓷看着鏡面裏的自己，心裏又氣又委屈。
這個新瑞科技的前景的確很不錯，連江月嫺都提到過。
更重要的是，他們公司招人不看實習經歷，只看能力，所以江念瓷才獲得了面試的機會。
江念瓷本來還挺有信心的，現在經過這一遭，自己只怕被選上的幾率渺茫。
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拍下了李強的這張名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