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從懷裏掏出那張五十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拍。
“本錢我來出,這五十兩作爲啓動資金,藥材采購我親自把關。”
看到銀票,蘇老掌櫃眼睛都直了,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王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加碼。
“三個月內,我保證讓改良版龍虎固元酒行銷全縣,半年內覆蓋三州。”
“到時候別說一成,就是半成的利潤都夠你蘇家吃三代。”
蘇錦兒在旁邊聽得心潮澎湃,王武說話時的氣勢讓她想起了縣裏那些大商人。
不,比那些商人更有魄力,那些人算計的是蠅頭小利,王武謀劃的是整個藥酒市場。
蘇老掌櫃沉默了很久,茶水都續了三回,他才緩緩開口。
“若英雄真能做到所說的一切,九一分成,小老兒認了。”
王武笑了,這老頭總算識時務。
“不過我有個條件。”
蘇老掌櫃心裏一緊,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英雄請說。”
王武指了指身後的蘇錦兒。
“第一,錦兒現在是我的人,你們家不許再來打擾。”
“第二,藥鋪的日常管理錦兒要參與,賬目每月讓她過目。”
“第三,你手裏的渠道和人脈,要逐步移交給錦兒。”
這三個條件一出,蘇老掌櫃的臉色變了又變。
王武這是要把蘇家的根基都交到女兒手裏,而女兒又是王武的人。
繞來繞去,蘇記藥鋪最後還是姓了王。
可他有的選嗎,沒有王武,蘇家連明天都撐不到。
“小老兒答應。”
蘇老掌櫃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王武卻沒有半點憐憫,商場如戰場,心軟的人注定被吞得骨頭都不剩。
“既然談妥了,明天就開始,店鋪在哪。”
蘇老掌櫃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
“東市尾巷有間鋪子,雖然位置偏了些,但地方夠大,後院還有現成的酒窖。”
王武接過鑰匙掂了掂,銅鑰匙沉甸甸的,上面還刻着蘇記的標記。
“行,明天辰時,老掌櫃帶齊人手在鋪子等我。”
說完他站起身就要走,蘇老掌櫃連忙叫住他。
“英雄且慢,還有件事要提醒你。”
王武回頭,蘇老掌櫃的表情很凝重。
“趙仁心那老賊心狠手辣,知道咱們合作一定會使絆子,英雄要小心提防。”
王武笑了笑,笑容裏帶着說不出的冷意。
“他要是不來找麻煩,我還不知道怎麼收拾他,既然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說得殺氣騰騰,蘇老掌櫃打了個寒顫。
出了茶樓,蘇錦兒跟在王武身後,一路上都沒說話。
直到拐進一條巷子,她才小聲開口。
“公子,我爹他其實也不容易。”
王武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
“錦兒,生意場上沒有容易不容易,只有輸贏。”
“你爹輸了,所以只能接受我的條件,若是我輸了,別說九一分成,恐怕命都保不住。”
蘇錦兒咬着嘴唇,她知道王武說得對,可心裏還是爲父親難過。
王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柔和了幾分。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爹的,只要他老實配合,晚年不愁吃喝。”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陸知書正在院子裏縫補衣服。
看到他們回來,立刻放下手裏的活計迎上來。
“相公,談得怎麼樣。”
王武把合作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陸知書聽得雲裏霧裏。
她一個農家女,哪裏懂什麼生意經,只知道相公很厲害就對了。
“那咱們是不是要發財了。”
陸知書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從來沒想過會有發財的一天。
王武捏了捏她的臉,這女人就是容易滿足。
“何止是發財,要不了多久,咱們就是縣裏的首富。”
蘇錦兒在旁邊補充道。
“姐姐,公子的計劃很宏大,若是成功了,別說縣裏,就是州府都要給咱們面子。”
陸知書聽得更興奮了,拉着蘇錦兒問東問西。
王武沒理會兩個女人的嘰嘰喳喳,徑直去了後院。
蕭清月還在昏睡,臉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看來藥效不錯。
他把了把脈,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最多再有兩天就能醒過來。
到時候問清楚她的身份,說不定又是一個機會。
青州蕭家的勢力可不小,若能攀上這條線,對他的生意大有幫助。
晚飯時三個人坐在一起,陸知書特意做了幾個硬菜慶祝。
紅燒肉燉得軟爛入味,雞湯熬得濃白醇香,還有新鮮的時蔬。
王武夾了塊肉給陸知書,又給蘇錦兒盛了湯。
“明天開始釀酒,七天後就能見分曉。”
蘇錦兒算了算時間,祖傳方子四十九天的活,他說七天就成,這根本違背常理。
陸知書倒是毫無懷疑,她相公說什麼就是什麼。
第二天辰時,東市尾巷的鋪子裏已經聚了七八個人。
蘇老掌櫃帶來的都是老夥計,在藥材行當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
王武推門進來,肩上扛着那根百斤重的玄鐵藥杵,地面被踩得咯吱作響。
老夥計們面面相覷,這種分量的東西單手提都費勁,他扛着走路跟沒事人一樣。
“把藥材都搬到後院,今天開始釀酒。”
王武把藥杵往地上一放,石板直接裂開三條縫。
蘇老掌櫃趕緊讓人把準備好的藥材抬進來,五十年的山參十來根,赤靈芝三斤,血竭兩斤。
這些東西市價少說也要三十兩,全是他東拼西湊借來的本錢。
王武檢查了一遍藥材,從中挑出兩根山參扔到一邊。
“這兩根年份不夠,最多三十年,摻進去會壞了整鍋酒。”
賣藥材給蘇老掌櫃的夥計臉都白了,他確實動了手腳,想着老掌櫃眼力不行糊弄過去。
誰知道王武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種眼力比老藥師還毒。
蘇老掌櫃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這夥計跟了他五年,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候坑他。
“老劉,你還有臉站在這裏。”
老劉撲通跪下,知道這事瞞不住了。
“掌櫃的,我也是被逼的,趙仁心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摻點假貨進去。”
原來回春堂早就知道他們要釀酒,提前布了局。
王武冷笑一聲,趙仁心的手段也就這點水平。
他把剩下的藥材按比例配好,倒進一口巨大的石臼裏。
舉起玄鐵藥杵後,王武就開始捶打藥材,每一下的力道都控制得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