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悶悶地回答,聲音沙啞,“聲音很大,像要吃人。”
“不會吃人的。”江星遙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哼着不知名的曲調,“因爲有姐姐在,雷聲也會繞道走。”
在她的安撫下,沈慕白的顫抖逐漸平息了一些。
但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更爲危險的氣息。
黑暗滋生曖昧,恐懼催生欲望。
在這個封閉、黑暗、溫暖的被窩裏,兩個成年男女緊緊相擁。沈慕白雖然心智未開,但他畢竟是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
隨着恐懼的退去,身體的本能開始復蘇。
江星遙明顯感覺到,抱着自己的這具軀體變得越來越燙,不再是那種冰冷的戰栗,而是一種躁動的、滾燙的熱度。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原本只是埋在她頸窩裏的頭,開始不安分地蹭動。
那是雄性生物在尋求撫慰時的本能反應。
“姐姐……”沈慕白突然抬起頭,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我好熱。”
“熱?”江星遙心頭一跳。
“這裏,這裏,都熱。”沈慕白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又順着腹肌往下滑,“像是着火了……好難受。”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困惑和委屈,仿佛真的以爲自己生了什麼怪病。
江星遙的手指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瞬間像被燙到一樣想要縮回,卻被他死死按住。
“姐姐,我是不是又要打針了?”沈慕白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恐慌,“身體變得好奇怪……想要……想要……”
他說不出想要什麼。
但他本能地渴望着眼前這個柔軟的、香甜的女人。想要貼得更近,想要那種負距離的接觸,仿佛只有那樣,才能平息體內那頭橫沖直撞的野獸。
江星遙僵住了。
她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趙醫生沒打進去的那一針,在他體內被恐懼和本能自動激發了。
這也是她的任務。
那個價值兩千萬的任務。
只要跨出這一步,懷上孩子,母親就有救了,她也能徹底擺脫那筆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高利貸。
可是……
看着眼前這個全心全意信任她、依賴她,甚至因爲身體反應而感到害怕的單純男人,江星遙的心裏涌起一股巨大的罪惡感。
她在利用他的無知。
她在誘騙一個“傻子”。
“姐姐?”見她不說話,沈慕白有些慌了。他湊過去,笨拙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臉頰,像只討好的大狗,“我不想要打針……你救救我……”
這句話,成了壓垮江星遙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救他?
不,也是救她自己。
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夜晚,他們都是被世界遺棄的人,只能在這個狹小的籠子裏互相取暖,互相救贖——或者說,互相沉淪。
江星遙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決絕的柔情。
“不用打針。”
她在黑暗中捧起沈慕白的臉,大拇指輕輕摩挲着他滾燙的臉頰。
“慕白,這不是生病。”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是一張網,一點點將這頭懵懂的野獸捕獲。
沈慕白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掌心:“那是什麼?”
“這是……”江星遙深吸一口氣,強忍着羞恥,引導着他的手落在她睡裙的系帶上,“這是因爲,你的身體想要和姐姐做一件快樂的事。”
“快樂的事?”
沈慕白重復着,眼神裏閃過一絲好奇的光。
“對。就像……昨晚我們在浴室裏做的那樣,但是……要更進一步。”江星遙的聲音有些顫抖,“只有相愛的人,或者……只有要把對方永遠留住的人,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