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卑鄙了！”
“偷襲算什麼本事！”
“重賽！重賽！”
面對噓聲，陳輝不以爲然：“生死相搏，勝者爲王！”
衆人聞言大怒，紛紛叫罵。
很快，一個頭裹布巾、手持鐵扁擔的壯漢跳上擂台。
“揍他！”
“打趴這個小人！”
壯漢聽得助威聲，面露得色。
他吸取教訓，既不施禮也不冒進，謹慎地繞着陳輝遊走。
陳輝眼珠一轉，佯裝畏懼。
壯漢見狀冷笑逼近，陳輝連連後退，看似不敵。
二人一進一退，漸至台邊。
陳輝突然"哎喲"一聲，作勢欲倒。
壯漢大喜，揮扁擔襲來。
誰知陳輝就地一滾，刀尖已抵住壯漢心口。
“又使詐！”
“太狡猾了！”
衆人再次譁然。
不多時，一名手持虎翼刀的中年大漢躍上擂台：“小子，我成虎來會你！”
聲若洪鍾，陳輝心頭一凜。
見對方虎口老繭厚重，刀法沉穩，他當即笑道：“閣下厲害，我認輸！”
說罷徑直 ** 。
“這就慫了？”
“欺軟怕硬！”
陳輝充耳不聞，靜觀其變。
其他擂台同樣激戰正酣。
二號台上，疤臉惡漢已連敗五人，出手狠辣，對手皆血染擂台。
這般凶殘，比陳輝更招人恨。
但懾於其武力，無人敢上。
這時，一位腰系鈴鐺的錦衣男子越衆而出：“匹夫，我來會你！”
觀戰席上，孫賁目光一凝。
只見此人目若朗星，隱現鋒芒，不由暗贊：“好人物！”
錦衣男子橫刀抱拳：“巴郡甘興霸，請！”
他氣度從容，如春風拂面。
可疤臉惡漢卻如臨大敵，冷汗涔涔。
疤臉大漢心頭一顫，暗叫不妙。
他雖知遇上了硬茬，卻不願就此認栽。
見甘寧抱拳行禮，他非但不還禮，反而猛地揮動血淋淋的長刀，直撲甘寧而去，企圖偷襲得手。
"納命來！"
疤臉大漢嘶吼一聲，嗓音沙啞刺耳。
距甘寧僅三步之遙時，他驟然躍起，長刀在空中劃出寒光。
整個人如滿弓般蓄滿力道，借着下墜之勢，雙手握刀狠狠劈向甘寧。
"甘興霸要糟！"
"這廝好生陰險！"
"可惜了這條好漢！"
擂台四周，衆人或爲甘寧擔憂，或對疤臉大漢的行徑不齒。
"主公，甘興霸身手不凡，可惜對手太過狠毒。”朱治面露惋惜。
孫賁卻微微搖頭。
聽甘寧自報家門，又見其錦衣鈴鐺的裝束，他已斷定此人必是東吳名將甘寧。
史載甘寧武藝超群，智勇雙全。
隨孫權破黃祖，助周瑜取夷陵，輔魯肅拒關羽，夜襲曹營，戰功赫赫。
孫權曾贊："曹操有張遼，孤有甘興霸。”
在孫賁看來，若真是甘寧在此，疤臉大漢絕非敵手。
"朱長史，"孫賁笑道，"雖手段卑劣，卻不失爲克敵良策。
欲連勝二十場，非得出奇制勝。”
"況且，你也太小瞧甘興霸了。
若連這招都接不下，也不值得我如此看重。”
孫賁表面平靜，心中卻暗喜：得此良將，擂台比武才算不虛此行。
朱治疑惑道："主公識得此人？"
"好戲開場了，"孫賁目視擂台，"仔細看罷。”
——
甘寧面對劈來的長刀，恍若未覺。
直至刀鋒近在咫尺，才倏然側身，輕巧避過。
"區區伎倆，也敢賣弄？"
甘寧冷嗤一聲，反手將雁翎刀 ** 擂台。
霎時間殺氣四溢，驚得疤臉大漢連連後退。
"拼了！"
疤臉大漢穩住身形，再度揮刀。
甘寧拔刀相迎，一招橫掃千軍。
"鐺！"
金鐵交鳴聲中，疤臉大漢連退數步，虎口震裂，鮮血直流。
他驚恐地望着甘寧，未料這一刀竟如此霸道。
更令他膽寒的是，甘寧已如離弦之箭疾沖而來。
三步之外驟然躍起，雁翎刀破空斬下。
疤臉大漢慌忙舉刀格擋。
"鐺！"
刺耳撞擊聲中，火花迸濺。
巨力壓得他單膝跪地，雖勉強架住，嘴角卻剛浮起笑意——
"咔嚓！"
伴隨碎裂聲，他的長刀竟寸寸崩斷。
"傷人者，人恒傷之！"
甘寧刀鋒一轉，寒光閃過，疤臉大漢右臂應聲而斷。
鮮血如泉噴涌，染紅擂台。
"啊！你竟敢——"
疤臉大漢慘嚎未畢，甘寧刀背一拍，將其擊落台下，隨即環視四周：
"巴郡甘興霸在此，何人敢戰？"
聲若驚雷，震懾全場。
二號擂台周圍的人群紛紛搖頭嘆息，連凶悍的疤臉大漢都被輕鬆擊敗，誰還敢上前挑戰。
觀戰台上，孫賁嘴角含笑，轉頭詢問朱治："朱長史，你看這甘興霸如何？可堪大用？"
朱治凝神細看甘寧許久，緩緩答道："主公，此人武藝確實出衆，值得收歸帳下。
但若要統領三軍，光有武藝還不夠，還需精通兵法謀略。
依屬下之見，可先招攬，至於重用還需觀察。”
朱治的評價頗爲中肯，他看出甘寧身上帶着江湖氣息。
孫賁心中卻不以爲然："這朱治眼光未免太淺，甘寧豈止是武藝超群？"
但他並未爭辯，只是笑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朱治見主公如此看重甘寧，略感詫異，隨即附和道："好，且看後效。”
擂台上，甘寧持刀而立，威風凜凜。
台下衆人既敬佩又畏懼，無人敢再挑戰。
孫賁當即吩咐張猛："去請甘興霸上來。”
張猛領命而去，很快帶着甘寧來到觀戰台。
未等甘寧行禮，孫賁已起身相迎："甘壯士請坐。”
甘寧也不客氣，道謝後便在孫賁右側落座。
孫賁親自斟酒相敬："這一杯賀甘壯士旗開得勝！"
甘寧舉杯一飲而盡，神情間帶着幾分傲然。
孫賁心知這是甘寧本性使然，也是有意試探，故而一笑置之。
但這一幕卻激怒了在座諸將。
朱治若有所思，黃蓋、韓當、張猛則怒目而視。
韓當拍案而起："甘寧！你不過一介草民，竟敢如此無禮！韓義公在此，可敢與我一戰？"
張猛也起身喝道："張伯逸願領教高招！"他眼中除了憤怒，還藏着幾分嫉妒——作爲親兵統領，他都未曾受過主公親自斟酒的禮遇。
甘寧面對挑戰，淡然道："不急。
等其餘九位勝出者決出，你們一起上也無妨。”
這番狂言更激怒了衆將。
韓當虎目圓睜，只等孫賁一聲令下就要出手。
張猛雖未言語，但戰意已燃。
孫賁暗自懊悔操之過急，但招攬甘寧勢在必行。
他沉聲道："韓將軍、張將軍，不得無禮！"
“興霸武藝超群，才華橫溢，正是我們‘平定亂世，匡扶漢室’的重要助力，我對他禮遇有加又有何不可！”
“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暫且退下吧。”
張猛聽罷孫賁之言，雖心有不甘，卻不敢違逆，只得悻悻退回隊列。
韓當身軀微震，立時領會孫賁話中深意，也迅速歸位站定。
他心中雪亮：在孫賁心中，自己與張猛的分量，終究不及甘寧。
孫賁之所以對甘寧格外寬容，正是看中其非凡才幹，不願因小失大，壞了招賢納士的好事。
即便如此，韓當仍不免暗自嘆息——甘寧方才的表現實在令人失望。
登台時謙遜有禮，面見主君時卻咄咄逼人，這般反差......
思及此處，韓當突然心頭一震：莫非其中另有玄機？
他不由抬眼望向甘寧，恰與對方四目相對。
二人相視片刻，竟不約而同露出會心一笑。
韓當眉間寒霜漸消，胸中鬱氣也隨之散去。
孫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大慰。
韓當方才的表現令他極爲滿意——既顯忠心，又懂進退，能得如此良將，實乃幸事。
此刻擂台上激戰正酣。
甘寧的直晉資格，猶如一劑猛藥， ** 着其他武者奮力拼殺。
即便傷痕累累，也鮮有人主動認輸。
四號擂台前，七八名彪形大漢擠開人群。
爲首者縱身躍上擂台，但見其濃眉虎目，虯髯戟張，渾身透着桀驁之氣。
“南陽李靖遠，請！”
李錚雖口稱“請”
字，卻橫刀而立，紋絲不動。
對手吳林見狀，當即揮動虎翼刀猛撲而來。
刀光乍現之際，李錚嘴角微揚。
鐵環刀倏然前推，竟爆發出凌厲勁風！
“鐺！”
金鐵交鳴聲中，吳林的兵刃脫手飛出，整個人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認...認輸！”
吳林狼狽爬下擂台時，台下已炸開鍋：
“一招制敵？！”
“莫非又要出個直晉之人？”
觀戰台上，甘寧眼中戰意灼灼；孫賁更是暗自欣喜：此番比武當真收獲頗豐！
“南陽李靖遠在此，誰敢一戰！”
李錚虎目如電，逼得衆人紛紛低頭。
忽有人驚呼：
“這不是伏牛山黑虎寨的賊首嗎？”
“就是他！當年我東家就是被他劫的！”
“山賊也配來比武？”
竊竊私語化作滔天聲浪：
“滾下來，狗山賊！”
“破虜將軍招的是義士，不是你這等禍害！”
李錚握刀的手微微發顫。
他自認劫富濟貧，卻仍被千夫所指。
獨眼漢子對身旁儒生怒道：“早說過不該來！如今老大被這般折辱，如何收場？”
老學究幹笑兩聲：“三寨主莫急，大當家英明神武，定能逢凶化吉。”
三寨主冷眼掃過衆人，視線最終落在李錚身上。
只見李錚滿臉漲紅，眼中怒火中燒：“想讓爺爺退出？放 ** ** ！”
“告示寫得明明白白，比武不分貴賤，不論出身。”
“我李靖遠頂天立地，你們能來，爺爺爲何不能？不服氣的盡管上來比劃！”
“打贏爺爺，我立馬滾蛋。
要是輸了，嘿嘿，送你們去見 ** ！”
這番狠話一出，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李錚凶名在外，誰也不敢觸這個黴頭。
觀戰台上的孫賁忽然起身，引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