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她默默擦幹眼淚，走到妝台前坐下。
銅鏡中的女人雙眼紅腫，憔悴不堪，一年多的折磨，她幾乎快認不出自己了。
但很快，鏡中人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她要離開！離開這個禁錮自己的牢籠。
即使知道柳如月給的不是生路，而是另一個陷阱。她也必須跳出去！
只有離開這座牢籠，變得強大，她才有機會奪回自己的孩子！
寧容菀在妝台邊靜靜坐了一晚上，季臨淵都沒有來。這是一年多來第一次，他回府卻沒有宿在她的房中。
她想起從前每個他歸家的夜晚，無論多晚都會來擁她入眠。
那時柳如月眼中的妒火幾乎要化爲實質，也是從那時開始，那碗啞藥、那些暗地裏的折磨接踵而至。
窗外傳來輕微的掃地聲，寧容菀迅速起身，從妝奩暗格裏取出一張寫在帕子上的藥方和幾塊碎銀。
這是她昨夜用炭筆在帕子上寫好的治療啞疾的藥方，還有一些配置毒藥必須的藥材。字跡雖不那麼工整卻十分清晰。
她小心翼翼推開窗縫，朝外面掃地的瘦小身影丟了一顆小石子。
小丫鬟打掃的動作一頓，機警地四下張望，然後快步靠近窗戶。
寧容菀立即將帕子和銀子塞進她手裏，雙手比劃了幾個動作。
這是她們這些年暗中交流的手勢。
青黛不識字，但也明白了寧容菀的意思。
她迅速將東西藏進鞋底，聲音壓得極低，“姨娘放心，您囑咐的事奴婢記住了！最遲明日晌午，奴婢一定把藥材帶進來。”
說着又握了握寧容菀的手，眼眶發紅，“您自己要保重，當年要不是您用針灸救了奴婢的娘，她早就死了，這恩情奴婢一直記着呢。”
寧容菀眼眶發熱，那是她剛進府的事了，青黛的娘親因打碎柳如月心愛的花瓶，被罰跪在雪地裏整整一夜，她偷偷用師父教的針灸之術救了那婦人一命。
因爲此事，青黛一直記着她的恩情，後來她被柳如月折磨奄奄一息關在柴房時，也是青黛偷偷給她送來食物和水，是她在這府上唯一能信任的人，
青黛說完，便若無其事地繼續掃地。
寧容菀關上窗戶回到屋中，坐回妝台前，開始仔細梳妝。
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那剩下的幾日，她便要抓緊一切機會與兩個孩子相處，柳如月肯定不會讓她見孩子，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季臨淵。
銅鏡中的女子雖然消瘦，卻依舊眉目如畫，清麗婉約，因眉間愁緒更添幾分清豔。
待裝扮完畢，她特意選了件藕荷色襦裙，這是季臨淵最喜歡的顏色。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兩套小衣裳，向正院走去。
季臨淵正在用早膳，看到她進來明顯一怔。
寧容菀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然後取出隨身帶的炭筆和小木板：【妾知錯了，妾不該污蔑夫人，請侯爺念在妾是太過思念孩兒，原諒妾這一次。妾親手爲孩子們做了裏衣，求侯爺讓妾親自給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