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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團會議室那場“批鬥PPT”,在社交網絡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心疼江棲池##十年錯付# 等詞條接連沖上熱搜。
無數人爲那被辜負的十年婚姻與夢想唏噓不已。
輿論的風暴,卻成了我們新事業起航的東風。
我與顧清商順勢宣布。
共同完成林宴輝的非遺民族樂器與沈氏集團的AR技術相結合。
我們宣布將首場發布會直播放在西南山區。
顧清商看着孩子們亮晶晶的眼睛,輕聲問我:
“棲池,你喜歡孩子嗎?”
我看着遠處起伏的山巒,聲音平靜:“看是誰的了。”
他笑了笑,沒再追問。
直播結束,返程的山路崎嶇顛簸。
在一個急彎處,一輛失控的轎車,直直撞向我們!
是沈寒汀的車!
“棲池——!”
顧清商猛地撲過來,用整個身體將我死死護在懷中。
萬幸,他活了下來。
不幸的是,他因頭部重創。
醫生說他忘記了很多事,記憶停留在很久以前。
可他睜開眼,最後,視線卻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全世界,他只記得我一個人。
看見我時顧清商聲音軟了下來“棲池,我愛你。”
那一刻,我心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了。
對沈寒汀最後一絲可笑的情分,也化成灰燼了。
沈寒汀“待審期間蓄意謀”的證據被迅速遞交。
法庭上,他因故意人罪未遂被重判。
“江棲池,你別鬧了,你不就是想讓我回心轉意嗎,我可以爲了你離開林薇,我以後好好待你......”他穿着囚服,在被告席上自信滿滿。
我站起身,直視着他的眼睛:
“可惜,你沒有以後了。”
令人意外的是,林薇竟挺着微隆的腹部站起身:
“棲池姐姐......求求你,看在他是孩子父親的份上......”
我轉頭看她:
“林薇,人要拎得清是非。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犯,不配做父親。”
幾後,林薇卻被沈寒汀的死忠綁架。
對方聲稱若不釋放沈寒汀,就將林薇與她腹中孩子沉入大海。
我立刻聯系了相熟的警官,在海邊一個廢棄碼頭救下了她。
獲救後的林薇,蜷縮在醫院的病床上:
“什麼都沒了......家,愛人,未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我爲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她冰涼的手中。
“林薇,人不要總回頭看。”
她茫然地抬起頭。
“回頭看,你看到的全是廢墟,無法挽回的錯誤。”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陽光涌進來。
“但你得學會從當下看。”
“當下,你還活着。當下,就是你新生的起點。”
林薇的手輕輕覆在小腹,指尖微微發顫:
“我愛這個孩子......她是世上唯一和我血脈相連的人了。雖然還沒見面,可我已經......每天都在想象抱着她的樣子。”
思緒回到了導師和師母相繼離世那年。
林薇才十幾歲。
而那時的我,也還是個剛出校園的學生。
除了把她委托給沈寒汀,竟笨拙得不知如何靠近。
說到底,我這個監護人也未曾真正盡到責任。
我看着她,聲音放緩了些:
“林薇,我尊重你作爲母親的選擇。但也請你......尊重沈寒汀應得的命運。”
“我只當曾經愛我的那個沈寒汀,已經死在了回憶裏。所以現在活着的這個他,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了。”
林薇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用力地對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