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嚷嚷,一邊“噔噔噔”
跑上了樓。
**哪會不認得這位揮金如土的大爺,一聽有吩咐,連忙招呼起來。
“翠兒、香兒,還不快扶薛大爺進房好生伺候!”
這一喚,旁邊兩名嬌滴滴的**便迎了上來。
“雲兒呢?怎麼不見她?”
薛蟠又問了一句,那兩名**已偎到他身邊。
“薛爺,雲兒姐姐今身子不適,不能接客。
就讓我們倆好好伺候您吧。”
薛蟠早已上下其手,這時才想起身後的易夢珏。
“世兄,我先進去快活了。
你看中哪個,自己挑便是。
今我做東,你只管盡興!”
說罷左擁右抱進了房,裏頭不知要上演怎樣一場熱鬧。
易夢珏搖了搖頭。
難怪古時 ** 多短壽,如今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似薛蟠這般憑銀錢便能夜夜做新郎的人尚且如此,何況後宮三千佳麗的天下之主呢?
若無極大毅力,恐怕難以克制這般欲念。
這不,易夢珏覺得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若只是十二三歲的身子、十二三歲的心性,或許還能克制。
可再試下去,易夢珏明白自己實在不該繼續了。
再試,這身子骨怕是真的長不開了,離英年早逝恐怕也不遠了。
正想着這些,小廝已領他來到一間包廂外。
“二爺,馮大爺就在裏頭,您請。”
易夢珏走進屋,李貴等人便退下了。
屋內除了馮紫英,還有一名勁裝大漢,英氣人,立在馮紫英身後,宛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刃。
“世兄,你可算來了。”
“這位便是我替你尋的師傅。”
介紹過後,那勁裝男子連忙向易夢珏行禮。
“小的金士標,給二爺請安。”
易夢珏擺了擺手。
“前些子隨口與世兄一提,未料世兄如此費心。”
“金師傅,其實家中祖母已爲我請了一位師傅,傳授太極拳。
這些子我依師傅所教練習,覺得似有些效果,只是感覺這拳腳功夫似乎不太實用,用處不大。”
聽易夢珏這麼說,金士標不禁笑了起來。
“二爺身份貴重,自然不必與人真正動手。
因此您那位師傅多半只望二爺藉此強身健體,於敵制勝之道,並不看重。”
“太極一門源遠流長,至今已分出諸多流派。
其中確有專重養身健體的一支,更注重練氣強身,而漸漸弱化了搏擊御敵之用。”
“但我意形一門,講究三層道理、三步功夫、三種練法。
不僅能強身健體,更能敵取勝。
易骨、易盤、易髓,三步功夫若成,世間便罕有敵手。”
金士標侃侃而談,易夢珏聽得反而有些出神。
老道精氣內斂,深淺難測;眼前這男子卻氣勢外露,鋒芒人,一看便是外家高手。
但若真動起手來,恐怕未必勝得過老道。
看金士標演練一番,確是虎虎生風。
與老道相比,觀感截然不同。
金士標也比老道更爲盡責,一旦易夢珏決定學藝,便打算長期跟隨,每清晨前來教導。
但易夢珏並未立即應允,同樣道謝一番,決定每月擇學習幾次便可,每如此倒不必了。
“二爺承蒙看得起,此後每月相見,小的定傾囊相授,以報知遇之恩。”
金士標說得如此慷慨激昂,易夢珏反倒覺得有些虛浮。
初次見面,是自己有求於他。
在這崇尚師道尊嚴的世道中,他可謂自己半個師傅,本該自己敬重他才是。
“金師傅,那就有勞您了。”
易夢珏神色平靜地回應道。
金士標拱手一禮,便轉身離去。
“世兄,習武之人每飲食鍛煉皆有定規。
金師傅向來不飲酒,咱們自便就好,不必管他。”
聽罷,易夢珏微微頷首。
“此番真是麻煩世兄了。”
馮紫英連忙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倒是世兄有這份心志,實在令小弟佩服!”
二人正說着,門外走進兩位陪酒的姑娘。
輕衣薄袖,眼波流轉,別有一番風情。
即便是易夢珏見了,心中也不免一動。
這般嬌俏模樣,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誰能不動心呢?
“兩位爺,我家大爺方才特意囑咐了,今定要招待周全。
所以請二位千萬別客氣,看中了哪位姑娘,盡管開口便是。”
薛蟠的小廝守在門外,這麼一說,易夢珏倒覺得有些好笑。
“世兄,今我還有些功課需處理,就不久留了。”
“改得閒,必定好好設宴,請世兄盡興一。”
辭別馮紫英,易夢珏帶着小廝們回到榮府。
剛進門,就聽見守門的小廝低聲稟報:“二爺,方才老爺找您,說是有事。”
賈政竟會尋自己,易夢珏略感意外。
“可知是什麼事?”
小廝先是搖頭,隨即又點頭:“像是前廳來了客人,老爺叫二爺去作陪。”
這倒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近來易夢珏文才初顯,賈政表面雖不言語,心中實則欣喜,喚他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哦?前廳可留飯了?”
小廝不知詳情,易夢珏便徑直往前廳走去。
還未進門,便聽得裏面傳來一陣朗笑。
看來賓主相談甚歡。
“老爺,二爺回來了,正在外頭候着,可否讓他進來?”
賈政還未開口,下座的賈雨村已先出聲:
“前些子,我也瞧見了哥兒寫的文章,工整雅致,尤其那一手好字,實在難得。”
“想來明年童試,必是手到擒來。
在此,先向老爺道喜了。”
賈雨村這一聲“老爺”
,將自己姿態放得極低。
旁邊幾位清客相公又是一番附和,讓賈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快讓玉兒進來。”
易夢珏步入廳內,看見了坐在賈政下首的賈雨村。
這個借賈家之勢登上高位,最終卻反手捅刀、狼子野心之徒。
“老爺,賈大人,各位午安。
小子今外出與馮家世兄相見,不知賈大人到訪,失禮了。
不知各位可用過午膳?”
這些話本不過是客套,哪裏真需易夢珏心。
但他既已開口,賈政便捋了捋胡須,未再多言。
賈雨村也含笑不語,目光卻落在易夢珏身上。
“老爺,人都說哥兒只在內帷廝混,不通經濟俗務。
依我看,此言差矣。
今寶玉能外出與世家子弟往來,彼此交流進益,已與傳聞大不相同。”
“加之哥兒文章詩詞皆屬上乘,我看後憑自身才學,也足以出仕爲官了。”
易夢珏細細聽着賈雨村的話,只覺這個時代的奉承當真毫無節制,亦無底線。
“雨村,這孽子頑劣,後你得空時,多來府裏走走,也好教導教導他。”
賈政這麼一說,易夢珏便向賈雨村躬身一禮。
“賈大人,小子在此先謝過了。”
易夢珏如此行禮,賈雨村連忙上前扶起。
“世兄切莫多禮。
後得閒,你我多往來交談,自然能有所進益。”
衆人早已用過午膳,也未久坐。
稍飲了盞茶,便陸續告辭離去。
往這時,賈政也要歇中覺,衆人皆知他這習慣。
離開書房,易夢珏心中明了:
賈府如今最寶貴的,怕是祖上積攢的人情資源。
往後自己若想在仕途有所作爲,這些資源至關重要。
可笑的是,賈政渾然不覺其珍貴,白白送予賈雨村、王子騰之流。
回到自己院中,易夢珏 ** 下來。
前兩個任務已完成,只剩一個高級任務尚未了結。
易夢珏思忖着,這個任務一旦完成,不知又會有什麼獎賞?
其實,即便沒有獎賞,易夢珏對這個任務也極感興趣。
秦可卿究竟是怎麼死的?
是病故,還是自縊?
後世著述中雖多有猜測,脂批裏也藏有線索,可那些終究隔了一層。
哪比得上身在其中,親自探尋來得真切?
榮府二房雖未承襲爵位,卻掌着家事。
就連長房之子賈璉,如今也住在二房這邊。
眼下管家之事雖由長房兒媳王熙鳳持,實際掌權的卻是二房賈政的夫人王夫人。
王熙鳳不過從旁協助。
而王熙鳳又是王夫人的內侄女,二人本是親戚,關系自然更爲緊密。
可見,這其中確有許多外人不知的隱秘。
這些秘密若能弄清,也不枉來此一遭了。
這幾,賈代儒身體不適,學堂便停了課。
雖如此,易夢珏仍將自己的程安排得十分充實。
清晨起身,鍛煉筋骨。
早飯後,至前院書房讀書習字。
午後,陪賈母、王夫人等人說笑片刻,隨後便在府內四處走動,熟悉環境。
這,他從後院山坡鍛煉歸來。
剛沐浴更衣,便聽得屋裏來了人。
“二爺,今兒東府珍大爺請老太太過去坐坐。
說您今不必上學,也過去散散心,別總在屋裏悶着。”
“讀書這事急不得,須得一步步來,仔細累壞了身子。”
說話的是賈母房中的大丫鬟鴛鴦。
生得一張鵝蛋臉,鼻梁高挺,烏黑油亮的長發梳成一條粗辮子。
“好姐姐,你先回老太太的話。”
“我換身衣裳,隨後便到。”
這倒是個機會,正好能去東府探探情形。
秦可卿之死,有兩個關鍵人物定然知曉內情——那便是**的丫鬟瑞珠與寶珠。
這些貼身丫鬟本是主子的心腹,何況是通房丫頭,夜隨侍在側。
夜裏**與賈蓉同房時,她們便在旁伺候。
若**身子不便,還得代她承歡。
這般親近,還有什麼秘密能瞞過她們?
瑞珠已觸柱身亡,不必再提;剩下的寶珠自願認**爲母,摔喪駕靈。
要想弄清實情,此人定然繞不開。
自然,還有個焦大,或許也知道些內情。
“二爺,您要的運動衣裳做好了,您穿上試試?”
鴛鴦走後,晴雯將昨做好的運動服取了出來。
料子是極柔軟順滑的上好絲綢。
前世易夢珏從未穿過這般細膩的絲綢。
“呀,真舒服!”
“你們也試試看?”
這般觸感,只可體會,難以言傳。
易夢珏一說,晴雯臉上竟浮起淡淡紅暈。
“好姐姐,快去試試。”
“像我這樣,只穿中衣,再套上這運動服,實在舒服得很。”
舒服嗎?
自然是舒服的。
昨夜晴雯已悄悄試過。
正如易夢珏所說,只穿中衣,不着小衣。
前毫無束縛之感,確實自在。
“二爺,這可不行,您不能穿這樣出去。”
易夢珏想穿着自制的運動服去東府,襲人和晴雯哪裏肯依。
“二爺,這衣裳在屋裏穿穿便罷了。”
“露着胳膊腿兒出門,萬萬不可,更別說去東府做客了。”
“快換下來吧,長衫已爲您備好了。”
易夢珏也知這身打扮出不得門。
不過逗逗這小丫頭,倒也有趣。
“好姐姐,你們都照這樣式給自己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