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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歡心上一驚,她連忙起身披了件外套,忍着還沒恢復的傷口,往外走去。
可房門打開一瞬間,對上的卻是那張得意猖狂的臉。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
楚嬌嬌假惺惺的笑着:“你現在身體虛弱,最後還是不要亂跑。”
沈宜歡卻無心去管,冷着臉要從她身邊走過。
“姐姐!”
可她的手腕被楚嬌嬌捏住:“霍家現在還是我在管,我有權利知道你要做什麼,並決定你能不能去!”
沈宜歡拳頭緊捏,只能壓下急切,和她講述緣由。
“我媽在醫院危在旦夕,我着急去看她,沒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楚嬌嬌面色嚴肅的蹙眉,提起醫院,臉上都透着嫌惡。
“姐姐,你知道醫院有多髒嗎?那個地方細菌病毒數不勝數,更別說亂七八糟的人也一大堆,你要是去了,帶回來什麼病,怎麼辦?”
“阿姨身體不舒服,璟山哥哥會讓人去安排,你回房間休息吧。”
“病毒,細菌......”沈宜歡忍無可忍:“到底你是真潔癖,還是有意刁難,你心裏最清楚!”
“我今天沒空跟你爭,我必須去醫院!”
她斬釘截鐵的說道,徑直往外走去。
可她的力量哪裏拗得過霍家幾個傭人的壓制?他們聽從楚嬌嬌的規矩,逼着她回到房間,甚至反鎖了房門。
“醫院那種地方,想想都惡心,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去的!只要你去了,就滾出霍家!”
聽着楚嬌嬌盛氣凌人的斥責,沈宜歡在門口心如急焚。
她嚐試打開門,嚐試沖着外面喊,都沒有半點用處。
無奈之下,只能趴在窗邊,看着二樓不高不矮的距離,毫不猶豫翻了出去。
借着牆邊沿,沈宜歡強撐着往一旁挪去,可沒幾分鍾,便脫了手,整個身體重重摔下。
本就孱弱的身體此刻疼的像是快要散架,她咬着牙從地上爬起,瘸着腿離開了霍家。
這麼一遭下來,已經耽誤了快一個多小時。
她急忙去馬路上打了車,趕到時又是一個小時。
趕到手術室外時,眼前的燈剛剛熄滅。
沈宜歡腳下踉蹌,差點站不住。
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從手術室被送出去,她想也不想撲了上去。
“醫生,怎麼會這樣?”
“我媽的身體情況不是一直都還不錯嗎?爲什麼會突然嚴重,爲什麼?”
她聲音哽咽,哭得泣不成聲。
醫生嘆了口氣,扶着她安慰。
“沈小姐,要不還是先去送送你母親吧......我也有些話要跟你說。”
沈宜歡渾渾噩噩的去看了母親,瞧着一向溫和的她如今躺在病床上毫無聲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跪在地上,身體抖動的厲害:“媽。對不起,我來遲了。”
她想起和霍璟山結婚前,母親拉着她睡了一夜,那時,她緊緊拉着她的手,囑咐了很多。
到最後,終於哭出聲來:“宜歡,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媽媽不舍得你。”
後來生病,她總是不說苦和累,直到如今,再沒了呼吸。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醫院病房。
“沈小姐,你醒了?”耳邊是醫生擔憂的聲音。
“你剛經歷滑胎,身上挨了刀子,腿還斷了。沈小姐,你這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
沈宜歡心中麻木不堪,緩緩抬起幹澀的眼。
“醫生,您不是說有事情要和我,是跟我母親有關麼?”
此刻她的身體疼痛難忍,可現在,她更想知道關於母親的一切。
分明前幾天過來,她的狀況還可以,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醫生欲言又止,片刻後,重重嘆了口氣。
“沈小姐,看來你最近過得也不好。但我還是無法理解你們幹涉病人治療的理由。”
“如果不是因爲你們的決定,並且的情況也不可能變得這麼嚴重!”
對上沈宜歡疑惑的目光,他娓娓道來。
“前幾天你丈夫的秘書聯系的 我們,並告知醫院拒絕使用特效藥,並安排可人每天三次來病房消毒。”
“我們再三提出過後果,病人的情況不容折騰。可他說了,如果我們不做,要將我們告上法庭。”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你的母親,就是因爲消毒感染,導致情況加劇,才......沒救過來!當時我聯系不上你,現在我也不得不說一句,你們太過分了!”
聞言,沈宜歡錯愕的坐在床上,只覺墜入冰窟。
這些事,她毫不知情。
更不知道,母親是消毒感染,霍璟山在背地裏還做了這麼多安排。
幹澀的眼裏落下淚來,她無措的想要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聽着醫生無奈的離開病房,沈宜歡緊捏着拳,擦去眼角淚水。
她拿起手機,想盡辦法聯系霍璟山。可他如同失蹤了一般,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在手機上看到了楚嬌嬌發的朋友圈,照片裏是黑夜之中綻放的煙花。光亮之下,霍璟山緊緊摟着身旁的女人,是那麼幸福。
沈宜歡自嘲的笑了笑,聲音哽咽:“媽,是我把你害了。”
如果她沒有跟霍璟山在一起,或許不會走到這一天。
爲了滿足楚嬌嬌的變態潔癖,她渾身傷痕累累,還因此沒了母親。
沈宜歡的呼吸變得急促,緊緊捏着手機,眼裏滿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