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本書不是同人。劇情與原著毫無關系,人物背景和性格都會按照劇情需要進行微調。請各位考據黨和原著黨見諒。】
身體的搖晃感,將陳鋒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硬生生拽了回來。
他費力地睜開眼,晨間慘白的光線從一個沒有門的門洞裏射進來,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
那人正抓着他的肩膀,使勁搖晃,嘴裏還罵罵咧咧,嗓門洪亮。
“醒了醒了!嘿,我說你小子命還真他娘的硬!離那麼近都沒把你炸成零件!”
陳鋒的視線逐漸聚焦,看清了眼前這張臉。一張略顯頭大的國字臉,皮膚黝黑粗糙,眉毛濃得像兩把刷子,一雙眼睛裏透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服的悍勇之氣。
左腿傳來的鈍痛讓他低頭,大腿上裹着沾血的布條,綁法很專業,是部隊裏常用的“8”字包扎法。他下意識地抬頭,掃視四周。
這是一座破廟,神像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泥台。冷風從四面八方的破洞裏灌進來,卷起地上的稻草屑,帶來一股溼的黴味、濃重的血腥味和汗臭混合在一起的復雜氣味。
廟裏橫七豎八地躺了七八個傷員,身下只鋪着一層薄薄的草。他們大多很年輕,臉上還帶着稚氣,卻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黯淡。
破爛的灰色軍裝上沾滿了泥土和涸的血跡,有的斷了腿,用木板草草固定着;有的沒了手臂,空蕩蕩的袖管耷拉着;一個雙目纏着帶血紗布的戰士,正無聲地朝着門洞的方向,仿佛在“聽”着清晨的到來。
“嘿,你小子不是被炸傻了吧!看哪裏呢!”搖晃他的人見他眼神發直,更不耐煩了。
“老李,行了。”一個相對沉穩的聲音勸住了他,“他離那顆手榴彈很近,沒準是傷着腦子了,你讓他緩一緩。”
陳鋒轉頭看去,說話的是個身材勻稱的漢子,眉宇間帶着一股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儒雅,但眼神卻同樣銳利。
這時,旁邊一個蹲在地上,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煙的人也開了口,煙鍋裏的火星一明一暗:“你別說,這次我還真認同老丁的話。”
那濃眉大眼的漢子立刻把炮口對準了抽煙的:“孔二愣子,哪兒都有你!老丁放個屁你都得湊上去聞聞是不是香的!”
陳鋒看着眼前這三個活生生的人,聽着這熟悉的、充滿了味的拌嘴,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李雲龍……丁偉……孔捷……
這……這他娘的不是未來的晉西北鐵三角嗎?!
他強忍着身體的劇痛和內心的狂喜,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沙啞地開口問道:“幾位……是?”
“哼!”李雲龍雙手叉腰,挺起膛,下巴一揚,“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中央紅軍一軍團一師一團一營一連連長,李雲龍!”
他又朝旁邊一指:“這是二連長孔捷,孔二愣子。”
最後指向那個沉穩的漢子:“那是三連長丁偉。我們都報了名號了,你小子也說說,你是個什麼來路?我們在山上可看得清楚,是你先動的手,把那幾個白狗子給做了!”
真的是他們!陳鋒的心髒狂跳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荒謬感沖上頭頂。自己不僅從何健的必之局裏活了下來,還一頭撞進了這幾位未來將星的懷裏!
他苦笑一聲,撐着地面想要坐起來,丁偉和孔捷見狀,連忙上前搭了把手。
“多謝。”陳鋒喘了口氣,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簡單扼要地將自己的身份和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何健要搞焦土政策,……我沒忍住,頂撞了他。他手下的人要在路上我,我先動手了。現在被革除黨籍軍職的我,在他們那應該是個通緝犯了。”
“中校團長?”李雲龍吧唧了一下嘴,上下打量着陳鋒,“乖乖,官還不小。可惜了,在白狗子那兒,好人都混不長。”
他們三人在掩護大部隊轉移時被截斷,打散後收攏了這些殘兵,已經和主力失聯好幾天了。
丁偉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他不像李雲龍那樣只看表面,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陳……團長,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機會來了!
陳鋒壓下心中的狂喜,腦海裏一個無比大膽的藍圖瞬間成型。有了這三尊大神,還愁什麼?馬踏東京,火燒靖國神社的夢想,或許……真的不只是吹牛了!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露出一抹與這破廟格格不入的、帶着幾分書生氣的落寞與激昂。
“我本是個讀書人,想着爲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可東打進來了,連書桌都放不平了!”他的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子感染力,“我便棄筆從戎,考入黃埔,從軍報國!從參軍那天起,我就只有一個念想!”
黃埔?李雲龍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跟他們這些泥腿子不是一個路數。
“什麼念想?”李雲龍被勾起了好奇心。
“馬踏東京,火燒靖國神社!”陳鋒一字一頓,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
“靖國神社……是個啥玩意兒?”孔捷嘬了口旱煙,問出了三個人共同的疑惑。
“那是供奉侵華軍鬼子骨灰的茅廁!”陳鋒用最通俗的話解釋道,“裏面供着的,全是手上沾滿我們中國同胞鮮血的劊子手、戰犯!小鬼子把他們當神一樣拜!這口惡氣,你們誰能咽的下去?”
“他娘的!”李雲龍一拳砸在柱子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那還真是個茅廁!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去那拉泡屎!”
三人被陳鋒描繪的景象激得熱血沸騰,可這股熱血很快就被冰冷的現實澆滅了。
“唉,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孔捷嘆了口氣,把煙鍋在鞋底上磕了磕,“咱們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後人了。你看看咱們現在,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就這幾十號人,七八條槍,能不能活到明天都兩說。”
“是啊,”李雲龍也蔫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咱們現在缺醫少藥,彈盡糧絕,還打個球!”
“我們還剩多少人馬?彈藥?”陳鋒追問道。
李雲龍扯着嗓子就喊:“老蔫兒!你過來!給咱們這位新來的‘俘虜’同志,報報家底!”
一個瘦瘦的小個子戰士一溜小跑過來,他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臉色蠟黃,但眼神卻很亮。他立正站好,用一種近乎背書的語氣,大聲匯報道:
“報告連長!我們現有戰鬥人員33人,傷員8人!共有7支,彈……平均每人半發!捷克式輕機槍一挺,20發!手榴彈10顆!駁殼槍兩支,10發!報告完畢!”
“嘖……”
陳鋒聽完,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這何止是慘,這簡直是丐幫開分舵,連打狗棒都湊不齊。
“是特喵的有點慘啊……”他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
“你!”李雲龍一聽這話,眉毛頓時立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陳鋒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罵,“你他娘的還幸災樂禍上了?還不是你們這幫白狗子弄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你!”
“紅軍優待俘虜,可不興啊。”陳鋒脖子一梗,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
“你還知道你是俘虜啊!”李雲龍氣得直哼哼。
“好了老李。”丁偉再次攔住了他,他轉向陳鋒,眼神裏帶着審視和一絲期待,“聽你剛才那意思,不像是只會說大話的人。不知道陳團長……有沒有辦法,給同志們弄點吃的,弄點‘鐵花生’?”
來了!
陳鋒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裏帶着三分狡黠,三分自信,還有四分亡命徒的瘋狂。
“吃的和鐵花生,我確實知道一個好地方,管夠!”
李雲龍和孔捷的眼睛瞬間亮了。
陳鋒話鋒一轉,慢悠悠地伸出三手指。
“不過嘛……我有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