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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槿時籤下名字後,簡明月就說醫院的味道讓她不舒服想回去。
霍子琛將簡明月小心翼翼地扶進車裏。
車門落鎖的瞬間,車廂內的空氣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裏發酵。
霍子琛傾身爲她系好安全帶,指尖不經意觸碰到簡明月的手背。
她側過身,膝蓋不經意地蹭過他的大腿。
她垂下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子琛,我好怕,怕你還是舍不得她。”
“她畢竟替你擋過槍......”
簡明月假情假意抹着眼淚,“我真的要拿她的心髒嗎?會不會太殘忍了?”
霍子琛嗤笑一聲,“她要是不願意就求我啊。”
看她咬牙籤下名字也不願向自己求饒他就一股怒氣。
除了饅頭,還沒有什麼事能拿捏她,就連自己也不行。
“子琛你對我真好。”簡明月撲到他懷裏,“我昨天做了夢,夢裏我才是小三,只是你拍賣回來的玩物。”
霍子琛剛要發動車子的手頓住了。
他轉頭看她,女人的領口開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鎖骨,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白得晃眼。
“胡思亂想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還殘留她手背的溫度。
簡明月卻突然靠近,柔 軟的唇擦過他的下頜線,帶着刻意的輕顫,“那你現在都不主動抱我了。”
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領帶,指尖曖昧地摩挲着布料,“是不是覺得,我不如她?”
呼吸交纏間,霍子琛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是蘇槿時常用的味道。
這讓他想起剛才蘇槿時籤字時平靜的臉,心中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來。
“別鬧。”他推開簡明月。
簡明月卻得寸進尺,膝蓋頂開他的腿,整個人坐到他腿上,柔 軟的身體緊緊貼着他。
“子琛。”她仰頭吻他的喉結,聲音帶着哭腔,“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溫熱的呼吸灑在頸間,像羽毛搔刮着神經。
霍子琛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起了簡明月第一次也是這樣勾引他。
簡明月解開他的襯衫紐扣,指尖帶着刻意的撩撥探進他的胸膛。
車廂裏的溫度驟然升高,在寂靜中,座椅被放平。
霍子琛的手扯掉她身上的布料。
“子琛......”簡明月帶着嬌媚的呻 吟在耳邊響起。
他閉上眼,將那張平靜的臉從腦海裏驅逐出去,動作變得粗暴起來。
皮革摩擦着肌膚,發出曖昧的聲響,掩蓋了他心底那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另一個人的煩躁。
簡明月的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後背,疼得他悶哼一聲,動作卻更加失控。
他像是在發泄什麼,又像是在證明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車廂裏的動靜漸漸平息。
簡明月蜷縮在他懷裏,頭發凌亂地貼在汗溼的頸間,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
霍子琛點燃一支煙,看向車窗外醫院的方向。
手機躺在副駕座位上,屏幕暗着,自始至終沒有亮起。
他掐滅煙,將簡明月抱回副駕,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冷淡,“回家。”
車子駛入別墅大門,傭人早已備好晚餐。
簡明月嬌滴滴地靠在他身上,“子琛,你說等我好了我們去島上住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
”再說吧。”他心不在焉地應着,視線落在手機上。
屏幕暗着,沒有任何消息。
往常這個時間,蘇槿時總會發信息問他回不回家吃飯,哪怕他從不回復。
“你在想什麼呀?”簡明月用叉子戳了戳他的手背。
“我想手術安排。”
霍子琛拿起手機,解鎖屏幕,指尖在通訊錄裏滑到蘇槿時的名字。
他告訴自己,打這個電話只是確認她有沒有按時吃藥。
要是手術前出了岔子,耽誤了簡明月的治療,麻煩。
撥號鍵按下,聽筒裏傳來單調的“嘟——嘟——”聲。
一聲,兩聲,三聲......
直到機械女聲冰冷地響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霍子琛的眉頭瞬間皺緊。
關機?
她的手機從不關機,除非是故意不想接他的電話。
“怎麼了?”簡明月湊過來看,“是不是沒接?我就說她故意的,肯定在生你的氣呢。”
“也不知道一個小三哪來的底氣。”
“她不敢。”霍子琛的語氣硬邦邦的,心裏卻像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他又撥了一次,依舊是關機提示。
“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吧。”簡明月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好了,你不是要給我補辦一場婚禮嗎?現在陪我去挑婚紗吧。”
“讓人好好看着她別跑了就行。”
他“嗯”了一聲,把手機扔回口袋。
霍子琛告訴自己,這沒什麼。
蘇槿時向來懂事,明天一早,她肯定會主動打電話來認錯。
他只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那個永遠在等他消息的人,突然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