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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腰間龍紋玉佩一閃,李昭華愕然:“你是......蕭衍?”
蕭衍輕輕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我現在的身份北朔使團首領,不要說漏嘴”
“你怎麼會來?”都說北朔國的男人野蠻貌醜,她沒想到眼前的翩翩少年就是北朔皇帝蕭衍。
蕭衍輕輕笑了一下:“貴國皇帝要將他最寶貝的妹妹嫁給我,總是要親自過來讓他見見我,他才好安心。”
見她仍怔怔望着自己,“喜歡看我?”蕭衍眉眼彎彎:“以後有一輩子時間給你看。再不換衣服該着涼了。”
李昭華瞬間臉紅,披着他的披風,朝着營地走去。
蕭衍見她手裏一直攥着一枚玉佩,開口詢問:“這是要送給你未來夫君的?”
李昭華將玉佩拿給他看:“這是我母妃留下的,可是......”
話還沒有說完,蕭衍就將玉佩拿過去,佩戴在自己腰間。
“你,你不介意嗎?”使團已經進京兩天了,想來該打聽的都打聽過了吧。
他將自己的龍紋玉佩解下來,鄭重的系在她的腰間:“你沒有錯,是我來晚了。”
李昭華心裏感觸頗深。除了皇兄,他是第一個說自己沒有錯的人。
“你們在什麼?”崔令則陰沉着臉走了過來。他將期期一個人放在營帳中,尋找了她半天,她卻在這裏和一個男人舉止親密。
他撇了蕭衍一眼——他見過這個男人,是這次迎親使團的首領。
轉頭對着李昭華說教:“公主怎可與外男如此親密,是感業寺的苦頭還沒吃夠嗎?”
提到感業寺,李昭華心裏的氣涌了上來。
“你大可以聯合世家再次將我到感業寺受苦,但是,你最好想想你那未婚先孕的期期,如果我去了感業寺,我就讓她浸豬籠,你大可以試試。”
“你散布那樣的謠言詆毀期期,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沒想到姑母會趁機發難。”
“等等!!!”蕭衍從旁打斷了,“早就聽聞崔太傅公正嚴明,斷案如神,既然你說長公主散播謠言,人證呢?物證呢?用何財物收買的人心呢。”
崔令則一怔,他確實沒有調查過,爲了不讓期期傷心,直接安排人進行了反擊。
“我先回去了,今天還是謝謝你救了大黃。”李昭華真心地向蕭衍道歉,轉身回了營帳,蕭衍則看了崔令則一眼,笑着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廣闊的草地上,兩國的騎士正在切磋射箭。場子裏叫好聲不斷。
“陛下,長公主是我南煦國最尊貴的公主,不如請公主也下場比試,揚我國威。”柳期期話音未落,人群中就發出了小聲的嘲笑聲。
誰不知道長公主連上馬都費勁。皇上卻笑了笑,對着李昭華說:“小九,去玩玩吧。”
圍欄轟然洞開,十頭暴怒的野豬壓低獠牙,如同失控的戰車,卷着塵土直沖李昭華而來。看台上,柳期期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幾乎同時,崔令則與蕭衍的身影自看台掠下,飛身奪馬,沖向圍場。
李昭華猛夾馬腹,如一道閃電沖了過去。三只白羽箭已扣上弓弦,三箭連發,沖在最前的三頭野豬哀嚎着翻滾倒地。側身挽弓,左右兩側連發三箭,六只野豬轟然倒地。
最後一只野豬慌不擇路地沖破柵欄,朝着看台逃去。她右手拇指扣弦處猛地一個精妙的反擰,箭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曲線,繞過旗杆,將最後一頭野豬射死在看台前。
當崔令則和蕭衍到達時,她已經完美地結束了戰鬥。
十箭畢,十豬伏。
全場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皇帝站起身,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激賞與驕傲。柳期期眼中的恨幾乎化爲實質射向李昭華。
蕭衍高興地抱起她轉了兩個圈,向着四方宣告:“不愧是我北朔的王後。”
北朔使團所在之處,頓時響起雷鳴般的喝彩與“王後千歲”的呼聲。
只有崔令則勒馬立於原地,看向李昭華的目光中充滿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