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街道，靜謐而清冷。姜令窈坐在車裏，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燈，思緒萬千。剛才在天璇集團的會議，讓她更加堅定了復仇的決心。但她也知道，謝氏集團的勢力深蒂固，想要扳倒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車子在江景公寓樓下停了下來。姜令窈下車，走進公寓大樓。電梯緩緩上升，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機上，屏幕上顯示着一條未讀短信，是張律師發來的："姜小姐，警方已經受理了我們的報案，正在展開調查。請您注意安全。"
她微微點頭，回復了一個"好"字。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姜令窈踩着高跟鞋走出，米色風衣下擺隨動作輕揚。她習慣性地掃了眼走廊，腳步突然頓住——樓梯間的陰影裏，倚着一個男人。
走廊暖黃的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襯得肩寬腿長，白襯衫領口鬆了一顆紐扣，平添幾分隨性。他沒戴眼鏡，額前碎發被夜風吹得微亂，卻絲毫不影響那張英俊得近乎凌厲的臉。最醒目的是他前別着的藍寶石針，鴿蛋大小的寶石在光影裏流轉着幽藍光澤，像沉澱了一整個深海的秘密。
姜令窈的手悄悄摸向手提包內側的防狼噴霧，瞳孔在夜視中微微收縮。她放緩呼吸，沉聲問："誰在那裏？"
男人站直身體，從容走出陰影。他的步伐輕而穩，每一步都像踩在精準的節拍上。距離三步遠時，他停下，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姜小姐，深夜打擾，抱歉。我是聞笙。"
他的聲音比想象中更低沉，帶着某種磨砂質感，像大提琴在寂靜中奏響第一個音符。姜令窈卻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個名字，她曾在母親的舊相冊裏見過。
"聞律師？"她挑眉，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我記得你是..."
"領域的律師。"聞笙接過話，指尖輕輕碰了碰前的藍寶石針，"姜小姐在調查謝氏集團的洗錢案，需要法律支持。"
姜令窈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她向前半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走廊裏格外清晰："你跟蹤我？"
"不算跟蹤。"聞笙從內側口袋拿出一張名片，並非燙金材質，而是亞光黑底，只印着銀灰色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只是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令堂生前，曾囑托我，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幫助，一定要伸出援手。"
姜令窈接過名片，指尖觸到他指腹的薄繭——那是長期握筆留下的痕跡。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藍寶石針上，記憶突然翻涌。那是母親二十歲生時，外公送給她的禮物。後來母親說，針被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借走了，卻一直沒機會要回來。
"這針..."她聲音發顫，"是我母親的。"
聞笙的眼神柔和下來，像是透過針看到了久遠的時光："是。大學時我幫令堂打過一場公益官司，她贏了之後，堅持把這個送給我當紀念。她說，這枚針代表着'永不妥協的正義'。"
姜令窈的指尖微微顫抖。她盯着聞笙的眼睛，聲音沙啞："你認識我母親？"
聞笙的目光變得柔和，像是透過時光看到了什麼："何止認識。我們是大學上下鋪的室友，也是實習時的搭檔。她創建天璇集團初期，所有法律事務都是我幫着處理的。"
姜令窈愣住了。她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這段往事，記憶中母親總是忙碌，卻總在深夜給她掖被角時，輕聲說："窈窈，媽媽年輕時有個很要好的朋友，他像哥哥一樣照顧我。"
"這枚針..."姜令窈的目光落在那枚藍寶石上，聲音發顫，"我母親也有一枚，說是外公送她的二十歲生禮物。"
聞笙輕輕撫摸着針，指腹蹭過寶石邊緣："是令堂送給我的。大學畢業那年，我們打贏了人生中第一個公益官司——幫一群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討回公道。她高興得像個孩子，硬把這針塞給我，說'這代表永不妥協的正義，你比我更需要它'。"
姜令窈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她想起母親臨終前，攥着她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窈窈，如果媽媽有一天不在了，去找一個戴藍寶石針的男人，他會幫你。"
"三年前，令堂查到謝氏集團洗錢的線索，特意來找我。"聞笙的聲音突然低沉，攥緊了拳頭，"我們本來計劃收集足夠證據後就曝光，沒想到她會突發心髒病...我一直懷疑，這不是意外。"
姜令窈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想起母親去世前的那個晚上，接到一個神秘電話後，臉色蒼白地抱着她："窈窈，媽媽可能做錯了什麼，但你要相信，媽媽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所以你也在調查謝氏？"姜令窈問，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聞笙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U盤，放在桌上："這三年我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謝氏的勢力太大，我需要一個契機。現在，你出現了。令堂的遺願，我們一起完成。"
姜令窈看着桌上的U盤，又看看聞笙。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心想幫她，也是真心想完成母親的遺願。
"謝謝你，聞律師。"姜令窈伸出手，"我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的。"
聞笙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而有力："叫我聞笙吧。我們是自己人。"
聞笙笑了笑，說："姜小姐，我知道你很堅強，也很有能力。但謝氏集團的勢力很大，他們的背後，有很多 powerful 的人。你一個人，很難對付他們。"
姜令窈沉默了。她知道，聞笙說的是事實。謝氏集團的洗錢案，涉及到政府官員和銀行高管，想要將他們繩之以法，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聞律師，你想怎麼幫我？"姜令窈問。
聞笙說："我可以幫你收集更多的證據，幫你聯系最好的檢察官，幫你打這場官司。我保證，只要有我在，謝氏集團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姜令窈看着聞笙的眼睛，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真誠和堅定。她點了點頭，說："好的，聞律師。我接受你的幫助。"
聞笙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說："姜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明天上午十點，我在天璇集團總部等你，我們詳細討論一下行動計劃。"
姜令窈點了點頭，說："好的，聞律師。明天見。"
聞笙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的陰影裏。姜令窈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回到公寓，姜令窈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思緒萬千。她想起了母親，想起了聞笙，想起了天璇集團的高管們，想起了謝氏集團的罪行。她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但她有信心，她一定會贏。
第二天上午十點，姜令窈準時來到天璇集團總部。聞笙已經在會議室裏等她了。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前的藍寶石針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姜小姐，您好。"聞笙微笑着說。
姜令窈點了點頭，說："聞律師，您好。"
她坐下，聞笙遞給她一份文件，說："姜小姐，這是我收集的謝氏集團的犯罪證據。裏面包括他們的財務報表、交易記錄、以及與國際洗錢組織的聯系函。"
姜令窈接過文件，仔細翻閱。文件裏的內容，讓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這些證據，比她昨天黑進謝氏集團系統收集到的證據更加詳細，更加確鑿。
"聞律師，這些證據你是怎麼得到的？"姜令窈問。
聞笙笑了笑，說："我有我的渠道。你放心，這些證據都是合法的，可以在法庭上作爲呈堂證供。"
姜令窈點了點頭，說："聞律師，謝謝你。有了這些證據，謝氏集團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聞笙說："姜小姐，光有證據還不夠。我們還需要聯系最好的檢察官，確保這場官司能夠勝訴。"
姜令窈說："聞律師，這方面你比較專業，就交給你了。"
聞笙點了點頭，說："好的，姜小姐。我會盡快聯系檢察官，安排時間和你見面。"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張律師走了進來。他看到聞笙，微微一愣，說："聞律師，您怎麼來了？"
聞笙微笑着說："張律師，您好。我是來幫姜小姐處理謝氏集團的洗錢案的。"
張律師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說："聞律師，您可是律師界的傳奇人物啊。有您幫忙，這場官司一定能贏。"
聞笙笑了笑，說："張律師，過獎了。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姜令窈看着聞笙和張律師，心裏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有這些人的幫助，她一定能夠爲母親復仇，爲天璇集團討回公道。
會議結束後，姜令窈送走了聞笙。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但她有信心，她一定會贏。
她摸了摸口的玉佩，輕聲說："媽媽，您看到了嗎？有這麼多的人在幫助我。用不了多久，謝氏集團就會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