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買了張去南方的機票。
那是我的老家,也是我一直想要生活下去的城市。
之前和孟昭時提到過,可他總是一臉嫌棄。
“南方那麼溼,我接受不了每間屋子的溼度不一樣。”
現在想起,自己有喜歡的城市不敢去。
卻陪着孟昭時待在江城一年又一年。
確實有點可笑。
經過中介的介紹,我搬進了一個古風是建築。
將行李搬進房子,我下意識的開始觀察房間是否對稱。
發現對稱後長呼一口氣。
可是自己怎麼忘記了,我已經不在孟昭時身邊了。
不用再處處小心注意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如果孟昭時在我身邊,肯定又要拿着那把黃色的米尺丈量我是否躺在了床正中間。
以及兩邊的被子褶皺是否相同,床單兩邊多出來的是否一樣長。
憋着的委屈許久沒發泄,竟在這一刻完全釋放了出來。
我從行李箱中拿出了爺爺的骨灰,輕輕摩擦着罐子。
“爺爺,我們回家了。”
我走了很長很長的路,終於看到了爺爺那個生前一直住的小竹園。
我和孟昭時結婚後,想把爺爺從這個小竹園接回去。
他卻不願意。
那時候爺爺在電話裏說道:“夏夏,如果爺爺死了希望你也能將爺爺埋在這個地方。”
爺爺說的話一語成讖。
兩個月之後,爺爺的身體真的支撐不住了。
我就把爺爺接到江城看病。
那個時候爺爺因爲病情嚴重,搬到了一個單數的普通病房。
孟昭時只喜歡雙數,勒令醫生將爺爺的病房調到雙數。
爺爺年紀大了,不能來回折騰。
我對着孟昭時鞠躬求饒,讓他不要再折騰爺爺。
可孟昭時揉着眉頭說:“夏夏,你知道的,如果要我安排,就必須遵從我的規則。”
當時被的走投無路,爺爺的生命危在旦夕。
就只能聽孟昭時的話。
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爲,孟昭時對誰都會如此,沒有例外。
可直到程星冉的到來,我才意識到,孟昭時的強迫症也是可以治好的。
思緒回轉,我早已把爺爺的骨灰埋藏在最深的竹林。
此時手機響起,是孟昭時的電話。
瞥了一眼,我按下掛斷。
又打來。
繼續掛斷。
孟昭時又打了第三次。
這次我按下了接聽。
暴怒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顧知夏!你去哪了?你的鞋子爲什麼和另一只差了0.3毫米?”
“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我默然。
聽筒裏傳來程星冉的聲音。
“昭時,不用再聯系夏夏了,我把鞋子都擺好了。”
孟昭時語氣不悅。
“她是孟太太,這是她該做的事情!”
“星冉你一直幫顧覺夏她會得寸進尺的!”
我嗤笑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把孟昭時拉進了黑名單。
等他知道我早就不是孟太太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