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祈安被丟進拘留所後,子果然不好過。
白秋澄顯然提前打點過,她被安排和幾個身形彪悍的女人同屋。
第一天醒來,還沒等她完全清醒,一個耳光就狠狠扇在她臉上。
“新來的,懂不懂規矩?”
白祈安捂着臉,冷冷地看着對方。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但絕不會任人宰割。
從那天起,她每天都和這些人扭打在一起。
雖然每次都因爲寡不敵衆被按在地上打,但她從不求饒,每次都拼盡全力反抗,直到渾身是傷。
直到那天,其中一個女人搶走了她一直貼身藏着的符。
“還給我!”白祈安第一次露出驚慌的神色。
那女人把符丟在地上,用腳狠狠踩踏:“這種破爛也當寶貝?”
看着母親唯一的遺物被如此踐踏,白祈安像瘋了一樣撲上去,抓住那女人的頭發狠狠撞向牆壁。
其他人都被她的爆發驚呆了。
等她們反應過來要上前幫忙時,白祈安已經奪回符,死死攥在手裏。
她站在角落,眼神凶狠。
“誰敢再碰它,我就跟誰拼命。”
那天,她第一次打贏了。
第二天,獄警來通知有人探視。
白祈安問清是行南風後,只冷冷回了兩個字:“不見。”
行南風接連來了幾次,都被她以同樣的理由拒絕。
最後,他直接塞錢打點,強行走進了拘留室。
“爲什麼不見我?”行南風站在她面前,眉頭緊鎖。
白祈安抬起眼皮,唇角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想見。”
“白祈安,”他壓着脾氣,“只要你認個錯,服個軟,我就帶你回家。”
“回家?”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眼神譏誚地看着他,“行南風,我在這裏呆着,都比回那個地方好。”
這時,行南風才借着昏暗的光線,看清她臉上未消的淤青和手臂上明顯的傷痕。
他臉色驟變,怒火直接涌上心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怎麼被打成這樣?爲什麼不找人告訴我?!”
白祈安任由他抓着:“告訴你?你會信我嗎?就像你信我沒偷鐲子一樣?”
行南風被她問得一噎,一時語塞。
他看着眼前這個渾身傷痕的女人,腦海中閃過她曾經溫順隱忍的模樣,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裏蔓延。
半晌,他鬆開她的手,緩緩摘下了自己手腕上那串紅珠子手串,遞到她眼前。
“祈安,跟我回家吧。”
白祈安的目光落在那串紅珠子上,整個人愣住了。
曾經他高燒不退,醫生都搖頭時,她聽人說城外的平安寺菩薩靈驗,便一步一叩首,硬生生跪完了九百九十九級台階,膝蓋磨得鮮血淋漓,才爲他求來的平安手串。
她曾以爲,這串珠子能護他餘生平安,也能見證着他們之間至死不渝的情意。
可現在呢?
她抬起眼,看着行南風,她輕輕開口,聲音平靜:
“行南風,平安寺的台階,我白跪了。”
行南風被她這句話刺得心頭一顫,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別任性了。那個鐲子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只是一時糊塗。跟我回去,這件事就過去了。”
“一時糊塗?”白祈安氣笑了,那笑聲顯得格外悲淒,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行南風,你聽清楚了,鐲子不是我偷的,是白秋澄故意放到我房間栽贓我的。我沒錯,以前沒錯,現在沒錯,以後也不會。”
“如果行先生今天來,只是爲了讓我向那個陷害我的人低頭認錯,那還是請回吧。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那種道歉,也不會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