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像商量婚事的，商量喪事還差不多。
見他久不說話，雲錦書也懶得先開口，低下頭去，視線落到他的手臂上，正好自己的手臂也在視線裏。
與自己白皙纖細的手臂相比，對方顯然是長期訓練，皮膚較黑。
他捏起了拳，那手臂上的青色血管就突了起來，遒勁盤桓。
這樣一看，自己這細得仿佛營養不良的手腕，在他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弱不禁風。
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察覺她視線的，挪開了手。
“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怎麼樣？”他開口道，聲音清越，卻是冷調的。
一個月？不，她不想在雲家多待一天：“可以提前嗎？”
葉遇白向她看來，帶着審視的目光：“你很着急？”
雲錦書眼珠一轉，隨即摸着肚子，我見憂憐地低下頭：“我怕東窗事發。”
葉遇白微微蹙了蹙眉，攏着手抵到唇邊，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那你定時間。”
“三天後怎麼樣。”
三天？
雖然有些急，但辦一場婚禮，還是足夠的：“可以。”
他答應了，瞥見姑娘喜出望外的笑，然後不着痕跡又調開了視線。
“結婚後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嗎？雲錦書回憶着劇情，書裏，雲蘭蘭和葉遇白結婚之後，葉遇白說自己要回部隊，讓雲蘭蘭就留在雲家照顧徐小花。
誰知雲蘭蘭不同意，死活要隨軍，葉遇白只好帶着她一起去了江州。
雖然書裏沒有寫葉遇白多麼不想帶雲蘭蘭去，但從他回了江州之後，主動申請調到邊遠地區就知道，他並不想和雲蘭蘭生活在一起。
但她不一樣，不在乎他去不去邊遠地區，她只想離開甜水村雲家。
她從昨晚開始就想到一個主意，這主意她覺得再好不過，既可以拯救她自己出甜水村，也能讓葉遇白沒什麼心理負擔。
她覺得自己占了人便宜，利用了人家，多少還是要讓一讓步的。
她突然殷切地、誠懇地，抓住他的手臂說：“我們能不能籤訂一個婚前協議？條件是，你能帶我離開甜水村去江州。”
葉遇白垂眸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女人白皙纖巧的手指，正握着他的胳膊，他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繃緊，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撥開她的手指，一根，兩根，三根。
撥開一根，在撥另一根的時候，前一根又耷下來。
如此循環怎麼是個頭，他頹然放棄。
一抬頭，對上女人純真的目光，車外的晨光透過車窗傾注到她的雙瞳，亮晶晶，這讓他莫名想起昨夜，月光落到她眼角時，可不是這般的純真。
他皺起眉頭：“你先放手。”
雲錦書收回手：“葉哥哥覺得怎麼樣？”
“協議內容是？”
她早已經打好腹稿：“就是我們可以提前約定一個時限，比如三個月？一年？到期後就去提交離婚申請，我知道你有責任心，人又好，但畢竟昨晚你喝醉了，我們又沒有感情基礎，我不能耽誤你對吧。”
言辭懇切，內容真誠。
葉遇白從出現起，都神情淡定，直到現在臉上才有了些許情緒。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深得雲錦書覺得那眉心都快能夾死一只蚊子。
“我會考慮的。”
她下了車，綠色的軍車“滋溜”一聲，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揚起鄉間道路上一陣的塵土。
“咳咳咳——”嗆得雲錦書直咳嗽。
總覺得最後葉遇白有情緒，是她的錯覺嗎？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遇白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