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玉這才感到一點真實。她把手機壓在胸口上，耳邊都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來來回回，點開白日夢app又退出，文四玉一次次去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直到凌晨三點多才實在熬不住了睡着了。
第二天七點，雖然還是很困，但四玉生物鍾迫使她準點醒來了。
手機上群聊裏，文爸發了個字：好。
文媽回了句：“年底從縣城坐依維柯車回來，車票現在最少要35了。別被那些司機騙多錢了。”
文四玉也回了“好”字。
天光大亮，文四玉起床，把行李收拾好，去了前台退房。
再次拖着行李箱行走在小詢縣的街道，這裏雖說比自己所在的趙家鎮繁華許多，但和自己打工的羊城發展程度相比，遠遠不及。
今天是小年二十九，也是過年前，最後一次趕集的日子。
街道上，汽車摩托車三輪車堵在一起，行動緩慢。
街道兩邊各種攤位，賣春節用品的到處都是，紅豔豔一片。
賣蔬菜瓜果的，賣幹果年貨的，賣衣服的，賣十塊錢三件的，賣圖書玩具的……人們大聲吆喝着招呼生意，汽車喇叭按了又按，顧客和攤販講價，稍微大一些的超市甚至把成箱的牛奶，橘子都擺到了門口，小喇叭一遍遍喊着叫賣。
買東西的人也很多，大包小包，熱熱鬧鬧，小孩子緊緊牽着父母的手，生怕一個轉彎就被擠散了。
文四玉不喜歡這樣擁擠的人群，因爲熱鬧，幸福，都是別人的。
她走到一家賣早餐的小店裏，買了一份小籠包，一碗白粥。
白粥是裝在一個保溫的大桶裏面，顧客自己舀的。白花花大米，上面飄着一層米油。
榨菜免費，她拿了小碟子夾了半碟，倒了點麻油和醋，用筷子頭攪拌下，小籠包蘸着吃。
肉餡兒不是很多，但也有一點。還帶着點湯汁，一口咬下去，油滋滋的湯汁浸潤了面皮，十分美味。
小地方的小籠包，都是店老板親手和餡兒揉面包的，不像她打工的那邊，很多早餐鋪子的包子都是一個味，一嚐就知道是批發來的預制包子。店老板就只用加熱，一份賣他們這些打工人五塊錢。
文四玉胃口很好，小籠包一屜只有六個，白粥，榨菜，全部吃完了。
掃碼付款時，加在一起，才只花費了5塊錢。
文四玉爲這頓廉價味美的早餐感到滿足和開心。
吃完早餐，外面趕集的人更多了，走在大街上，人與人之間距離都不超過一米，有時候還要側着身子借過。
文四玉一口氣徒步走到了汽車站外面。
這裏停着很多依維柯汽車，一輛車能坐八個人。車頭放着牌子，寫着本車跑的路線。
小詢縣→趙家鎮，小詢縣→兩河灣，小詢縣→牛頭鎮……
文四玉剛冒個頭，司機師傅一雙眼睛就跟抓奸細一樣，精準的向她蜂擁而來。
“女娃，牛頭鎮去不去？還差一個人，上車就走。”
“門頭溝，門頭溝，只要十塊錢”
“大姐，去哪裏？”
文四玉小聲說了句，去趙家鎮。
剩下兩個跑趙家鎮方向的司機留下，其他司機立馬放棄她又看向其他乘客。
兩個司機，一個二十歲左右，手插在口袋裏，喊她：“大姐，趙家鎮，我車幹淨，只要四十塊。”
另外一個司機，年紀偏大，也跟着喊：“我車上只差一個人，你上車咱就走。”
年輕司機：“誰不是呢？我那車都快坐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