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衡剛到嶽陽樓下,就聽到滿堂喝彩。
他自從看到薛沁歡的信後就快馬加鞭地跟了過來,她用的是他的關系辦的路引,他一查就知道她來了嶽陽。
他早就打聽過了,嶽陽樓每旬都有詩會,以她的文采,說不定會來這裏。
果然,一上樓,就看到一襲男裝,和幾位學子把酒言歡的薛沁歡,其中一人的手都人伸到她肩膀上。
阮衡氣得頭頂冒煙,她怎麼能跟別的男人離得那麼近?!
阮衡當即顧不上別的,沖過去將人都擠到了一邊,攥住薛沁歡的胳膊,“阿沁,時候不早了,爲兄帶你回去。”
薛沁歡沒醉,只是看到阮衡有些意外,“阮衡哥哥,你怎麼來啦?”
她試圖甩開阮衡的手,“我正參加詩會呢,晚些再回去。”
這一下不僅沒能把阮衡甩開,反而讓他攥得更緊了。
阮衡壓抑着怒意,“爲兄有些話要跟你說,跟我回去。”
薛沁歡正準備說什麼,阮衡卻已經把她拉走了。
突然發生的事情雖然讓那幾位學子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不是多大的事。
阮衡拉着薛沁歡的手腕,直到上了馬車才放開。
“阮衡哥哥,你弄疼我了!”
薛沁歡一邊揉着手腕,一邊抱怨。
一上車,阮衡的怒意就壓不住了。
“你一聲不吭就跑來這麼遠的地方,還穿成這樣跟那些人喝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薛沁歡被他這麼一吼,突然就委屈了,“我不是給你送信了嗎,再說那日你忙着給夫人慶生呢,哪有時間管我?現在倒說起我來了!”
“誰說我不管你了,我一看到信就立刻去尋你,誰知道你都已經出城了!”
“真的?”薛沁歡眼睛一亮,“可那天不是你夫人的生辰宴嗎,你就這麼把她扔下了?”
見她這麼看着自己,阮衡的心一軟,語氣也軟了幾分,“她哪裏有你重要,況且她向來善解人意,定能理解我的。”
“我看看,可有傷着了?”阮衡拉過她的手,薛沁歡皮膚嬌嫩,已然是紅了。
“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該穿成這樣跟那些男子一起喝酒……”
“那怎麼了?”薛沁歡不悅,“我穿成這樣怎麼不合適了,不該露的一點都沒露,我這樣的才情,整日待在後宅那樣的地方不是埋沒了嗎?再說,不就是喝點酒嗎,這是我正常的人際交往,雖然你喜歡我,但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
跟薛沁歡認識這麼久,阮衡基本已經能理解她時不時蹦出來的他沒聽過的詞了。
薛沁歡又道:“阮衡哥哥,你放心,我跟他們的交往都只限於正常往來,我喜歡的人是你,肯定會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的。”
聽她這麼說,阮衡也把自己哄好了,畢竟自己喜歡的不就是她的才情與獨一份的性情嗎?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你一個人也太危險了,還有詩會,你也不能一個人去,得有我陪你一起。”阮衡道。
“嗯嗯!”薛沁歡忙不迭點頭。
等兩人到下腳的客棧,已經是和好如初,毫無嫌隙了。
一進門,薛沁歡的手就伸進了阮衡衣服裏。
“阮衡哥哥,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好想你啊……”
阮衡捉住她作亂的手,將人打橫抱起,朝裏面走去,“我也想你。”
房間的門自合上就基本沒有再打開過,除了小二過來送過幾次熱水與吃食。
走的時候還忍不住搖頭,“這兩個人看着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關系,真是世風日下啊……”
阮衡又陪着薛沁歡在嶽陽待了幾天,兩人結伴而行,在嶽陽遊山玩水,玩得十分開心。
當晚,沐浴過後,阮衡把玩着薛沁歡的發絲,“阿沁,我們也出來好幾天了,翰林院那邊我只告了七日的假,我們明日一早便回京城吧。”
“等回到京城,我就娶你爲妻。”
薛沁歡還沒玩夠,正在思考用什麼借口不回去,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他,“你要休了謝拂嗎?”
對上她真誠的眼睛,阮衡莫名有些心虛,“阿沁,她是我老師的女兒,嫁給我這麼多年又沒有錯處,休妻會遭人詬病,影響我的仕途,但是你放心,我會娶你爲平妻,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薛沁歡臉上有些失望,“我知道,阮衡哥哥,你放心,我會跟姐姐好好相處的。”
在愛情裏,不被愛的才是小三,謝拂哪裏比得上她?
而且她會想辦法,成爲他唯一的妻子。
“阿沁,你真好。”阮衡抱着薛沁歡,輕吻她發頂。
薛沁歡正思索着書裏的劇情,她記得書裏有人在洞庭湖尋到了一只千年金龜,在萬壽節上獻給了當今聖上明章帝,一躍成爲皇帝寵臣。
若是他們也能找到這只金龜,阮衡哥哥的仕途,豈不是也能平步青雲了?
“阮衡哥哥,我們先不着急回去,我聽說洞庭湖有一只千年金龜,被民間傳爲神跡,見之可百病全消,延年益壽,當今身體不好,若是我們能找到這只金龜,在今年萬壽節獻上去……”
阮衡眼睛一亮,“陛下必定龍顏大悅,到時候爲夫的仕途,可就平步青雲了!”
阮衡抱着薛沁歡狠狠親了一口,“阿沁,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氣!”
薛沁歡甜蜜一笑,“那是,我一心只有你,當然處處爲你着想,只是阮衡哥哥,我們遲遲不回去,你夫人若是問起來……”
提起謝拂,阮衡眼底閃過一抹厭煩,“她問便問,我們是有正事,她一介內宅婦人懂什麼?”
“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到那只金龜呢?”阮衡皺眉思索。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辦法,不過需要準備點東西。”
翌日一早,阮衡就讓人準備好了薛沁歡說要的東西,要上馬車時,阮衡突然一摸身上,“阿沁,我有件東西落房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好。”薛沁歡頷首,在車裏等他。
阮衡前腳剛走,後腳馬車門框被敲響,是阮衡身邊的小廝青墨的聲音,“大人,有府裏來的信。”
薛沁歡眼珠子一轉,府裏來的信?
不會是他那個夫人來催阮衡回去的吧?
想着,薛沁歡伸出手,“阮衡哥哥上去拿東西了,信給我吧,一會兒我給他。”
青墨遲疑,“可是……”
薛沁歡聲音不耐,“可是什麼可是,我才是阮衡哥哥認定的妻子,連封信都不能替他收了?”
青墨只好把信遞上去。
薛沁歡看都沒看一眼就把信塞進了袖子裏。
不多時,阮衡回來了。
“阿沁,我們走吧。”
“嗯。”薛沁歡應下,只字不提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