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蛟蛇興奮地吐着蛇信子,不動聲色地遊走在岩壁上。
一只精神力低下的雌性罷了,他只需要在黑暗中悄然將她帶走,等少主見過好處的時候,就會誇贊他的聰明。
黑暗中傳來沙沙聲響,像風吹動樹葉一樣,並沒有引起景寧的注意。
她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唯有剛剛還在沉睡的小銀狐幼崽,睜開了好奇的眼睛,眸中一抹光亮閃過,轉瞬即逝。
蛟蛇越來越靠近,他眼底閃爍着興奮的光,加快了速度。
正當他要爬入洞口的那一刻,巨大的阻力和觸電的劇痛將他整條蛇都彈飛了出去。
蛟蛇瞪圓了眼睛,不信邪,又去嚐試。
他被撞的鼻青臉腫,碩大的蛇頭搖搖晃晃,滿臉難以置信。
“見鬼了,怎麼會這樣?”
這不就是一只精神力低下的雌性嗎?
這麼會有如此強大的能力,這種結界起碼也要SS級獸人才能做出來!
天殺的,她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蛟蛇拖着受傷的身子飛速遊走,重新隱於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
衆獸人圍坐在篝火前,令克頂着腫成豬頭的臉,出現在畢晟面前。
他指着景寧的鼻子,破口大罵:“少主,我們絕對不能把她留下,您看我的臉,就是被她打的!”
“我?”景寧愣了一下。
她昨天晚上一覺睡到天亮,怎麼可能會出去打人?
“你偷襲我的山洞?”景寧猛地起身,看看那張豬頭臉,再看看自己身邊興奮的小崽子,哪裏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這個孩子,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能量?
看來,以後她可以安心睡覺了。
畢晟慢條斯理抬起頭:“令克,你知道我不喜歡說謊的人,對嗎?”
令克身子抖了抖,屬於SSS級雄性的威壓,直接讓他雙膝下跪。
少主,都知道了!
他的小心思,早就被少主看出來了!
令克面如死灰,從地上艱難爬起來,變回蛇形隱匿在山林中。
畢晟來到景寧面前:“抱歉,這一次是我沒有處理好部落裏的人,給你帶來麻煩了。”
“不過......”他餘光落在景寧身旁的小銀狐身上,陽光下,小家夥正睜着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畢晟忽然笑了笑:“沒什麼,你的孩子很漂亮,也很特別。”
是夜,一道身影出現在山洞門口,周嶼辭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不動聲色混在族群之中。
他越靠近這裏,越能感覺到屬於自己血脈的氣息,他循着氣息,很輕鬆的就找到了景寧住的山洞。
透過洞口,周嶼辭清晰地看見裏面沉睡的景寧,還有她旁邊的小崽。
血脈相連,促使他迫切走近。
他面對着巨大的保護罩,正要發動精神力破解時,保護罩卻像冰雪消融一般迅速消失不見。
洞口屏障消失,唯有小銀狐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爬了過來。
血脈的力量如此強大,讓他只在看見這個孩子的第一眼,就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周嶼辭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上去。
手指觸碰到的那一刻,光芒乍現,十二條銀白蓬鬆的尾巴在空中晃動。
小家夥似乎心情很是愉悅,咯咯咯笑了起來。
黑暗中,景寧睜開眼,握緊匕首,語氣森然:“誰!”
空氣中瞬間彌漫着一股冷意。
景寧不禁打了個寒顫,捏緊手中匕首,借着洞口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面前人的臉。
“周嶼辭!”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後退幾步,直到山洞最深處,退無可退。
“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周嶼辭強行壓下心底的怒氣,猛地攥緊她的手腕,眸中跳躍着兩簇火焰。
“景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周嶼辭俊臉透着一層淡淡的薄紅,好在洞口裏光線暗淡,誰也看不清楚。
他說不下去了,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堂堂國府公爵,居然被一只膽大包天的狐狸奪走了雄性最爲重要的第一次,甚至還借着他完美的基因,生下一只幼崽。
一想到這裏,周嶼辭又莫名其妙平靜下來,他鬆開景寧的手,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抱起那只小幼崽,輕輕戳了戳她嬌嫩的小臉。
小家夥一點也不怕生,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們血脈的氣息,沖着他綻放甜甜的笑容。
周嶼辭的心都要化了,向來冷漠無情的國府公爵,居然還輕輕逗弄着懷裏的幼崽,用自己胸前的徽章當是玩具,吸引小幼崽的注意力。
若是這幅場景叫國府那些人看見,怕是都要活活嚇死,以爲自家公爵被什麼人奪舍了呢。
“崽崽,你叫什麼名字?”周嶼辭下意識放柔了聲音。
景寧嘴角抽搐,忍不住和系統吐槽:“真是鐵漢柔情啊。“
【宿主,你不懂,這就是血脈的力量,雄性獸人一旦感受到擁有自己血脈的幼崽,就會不自覺產生一種激素,這種激素和精神力一樣,直接控制他們的大腦。】
【所以,大部分幼崽都是雄性帶大的,雌性只需要擔任繁衍的責任。】
換句話說,雌性只需要生孩子,剩下的都是雄性負責。
景寧聽得咂舌,難怪她之前遇見那麼多雄性,對她懷裏的小家夥都很友好,可能是雄性保護幼崽的天性吧。
她看着眼前長腿窄腰,一副禁欲氣質的周嶼辭,不由得嘖嘖感慨,完全想象不到,周嶼辭這種獸人抱孩子的樣子呢。
高冷奶爸?
景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絲毫沒注意到,那邊的一大一小正齊刷刷地盯着她,一個好奇懵懂,一個陰沉含怒。
“......”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子又往後縮了縮,現在跑是沒可能了,這麼小的空間內,她早就無路可逃。
唯一的辦法就是借着周嶼辭對小幼崽的疼愛,和他談條件。
景寧清清嗓子,神色認真:“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當初的事情都不是我有意爲之,只是意外罷了。”
話還沒說完,對面已經傳來一聲嗤笑。
周嶼辭嘴角勾勒出諷刺的弧度,那冷漠的目光無一不在彰示着他的質疑:“你的意思是,你給我下藥,生下我的孩子,這些都是意外。”
景寧有點尷尬,目光躲閃,雖然這的確是意外,但說出來還是這麼難爲情,怕是除了她之外,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相信。
但這麼多年科研經歷,讓她深深掌握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技能,那就是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