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直接掛斷,對方卻鍥而不舍地打了第二通。
林瑤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聽筒裏立刻傳來劉從容刻意放軟的討好嗓音:
“瑤瑤啊,可算打通你的電話了!你爸被警察帶走了,說是什麼刑事犯罪,你快想想辦法,讓璟川幫幫忙啊!他再怎麼說也是你親爸,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說完了嗎?”
林瑤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緊接着冷冷道,
“自己種的因,自己嚐果。我沒能力救他,你打再多電話也沒用。”
劉從容的語氣瞬間變了,火氣“噌”地竄了上來:
“林瑤!你真是個白眼狼!你爸把你養這麼大,現在他出事了,你居然選擇袖手旁觀,你還是人嗎?”
“對,我就是白眼狼。”
林瑤輕笑一聲,帶着濃濃的嘲諷,
“沒記錯的話,他還有個大女兒吧?大女兒最孝順了,怎麼她不想辦法嗎?反倒指望我這個白眼狼,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她說着,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幾口冷水壓下心頭的翻涌。
劉從容被噎得語塞,隨即破口大罵:“你爸不疼你都是有原因的!林瑤,你跟你那個死媽一樣,都是白眼狼!不知好歹,良心被狗吃了!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等着呢。”林瑤的笑聲裏淬着冰,
“就不知道我們倆誰的報應來得更早。容姨,你晚上……睡得安穩嗎?有沒有做過噩夢?”
話音剛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將這個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手機從掌心滑落,“咚”地一聲掉在地毯上。
林瑤身子一軟,從沙發上滑落到地毯上,臉色蒼白得像紙。
她撐着地板想站起來,卻渾身無力,最終只能將臉埋在冰涼的茶幾底下,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下午,陸瑾一陪着林瑤做完了一系列檢查。
醫生表示孕婦和胎兒的目前都很好,陸瑾一卻仍不放心地追問:
“她現在孕反特別嚴重,吃什麼吐什麼,長期下去身體也承受不住”
醫生耐心解釋:“孕反確實沒有立竿見影的解決辦法,只能盡量做些合她口味的飯菜。少吃多餐,變着花樣吧,不過孕反也會隨着孕期推進慢慢減輕的。”
林瑤攥着手裏的孕檢單和B超單,抬眼看向醫生,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醫生,麻煩幫我預約流產。”
女醫生愣了一下,勸道:“你再好好想想?或者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林瑤的手指愈發用力地絞着單據,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才下定決心:“不用了,我已經想清楚了。”
女醫生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抽過B超單,語氣懇切:
“說實話,我不太建議您做這個手術。您的子宮壁很薄,屬於難孕體質,既然懷上了,真的不再考慮留下Ta嗎?多少人求子不得,爲此受盡苦頭,你這樣太可惜了。”
說着將B超單遞回給她,話鋒稍緩:
“你再斟酌斟酌吧,我先幫你預約到明天下午。但作爲醫生,我還是得勸你三思。”
林瑤沉默着點頭:“好的。”
兩人剛走出診室,主任醫生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是院長打來的,語氣嚴肅:“你剛預約的那位林瑤女士的流產手術,我們醫院做不了。”
“這怎麼會做不了?”主任醫生一頭霧水。
院長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你告訴她,做不了。因爲她是京城謝家的二少夫人,謝家已經放話了,誰敢給她做這個手術,就是與謝家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