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到她這裏掉了,衆人起哄。
“kiss!kiss!kiss!”
輸了選擇在場的異性接吻十秒鍾,或者喝三杯啤酒。
她似乎很認真的打量了周圍的一圈人,視線最終卻定格在觀察着她的何依木身上。
那眼神,竟然帶着點期待。
何依木呼吸一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過去了足足五秒,衆人都以爲她選擇了他完成懲罰時,卻見她端起酒杯喝下。
幾滴酒液從唇角流下去,蜿蜒到鎖骨上,漂亮的鎖骨變得亮晶晶的。
溫念卿舔了舔唇,整個過程一直盯着他看,探究和興趣都寫在臉上。
何依木想,她是不是有一瞬間想選擇自己,但是因爲兩人不相熟,才退而罰酒。
何依木加入了遊戲。
隔着紙條,她嘴唇的柔軟溫熱還是那樣的明顯,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燙。
離得稍微近些,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很淡很淡,像是體香。
她運氣不太好,紙巾又在她這裏掉在地上,慌亂間,兩個人鼻尖貼着鼻尖,她呼吸打在他唇瓣上,淡淡的酒精味。
何依木眸子逐漸混沌。
好像自從接近她開始,整個人就被她牽着走了,清醒的沉淪。
而她已經開始新一輪受罰。
選定一個異性,女孩子躺在沙發上,男生在上面做十個俯臥撐。
剛剛在洗手間探討她的男生已經瘋了,殷切的眼神好似要刺穿她。
溫念卿歪頭,盯着何依木,眼神赤裸裸的,明顯是想和他做懲罰。
何依木已經暗暗準備答應了,她卻再次端起酒杯準備喝。
何依木的眉頭微不可察皺了一下,心裏竟有些隱隱的遺憾。
“啊…”
女孩小聲的驚呼響起,往前踉蹌一步,小半杯酒就這樣撒在何依木胸膛上。
“抱歉學長…”
她沒有抽紙,而是從奶黃色小巧的包裏掏出一個白色手帕幫他擦拭。
動作很輕,讓人胸膛癢癢的,心也是。
“喝不下了。”她小聲嘟囔。
“你選我吧。”
何依木抓住胸前那只小手的手腕。
酒吧忽然想起歌曲,他只得俯身到她耳邊:“你選我吧。”
“……”
一,二,三,四……
他平時有好好鍛煉身體,十個俯臥撐根本算不了什麼,可現在做了一半,已經感覺喉嚨發緊,呼吸困難。
每次起身再俯下去時,都是一次沖擊。
起哄聲似乎離他很遠,他眼裏只能看到身下全臉透粉,害羞到閉起眼的女孩。
她睫毛很長很長,輕輕顫動,粉嫩軟唇微微抿起。
何依木幹脆也閉起眼。
但是視覺消失後,隨之而來的是嗅覺變強,她身上特別的香味更加明顯,荒謬地從鼻腔入侵到大腦。
至今,他都銘記。
……
一頓飯,何依木都有些木訥。
分別三年,他日夜工作,本來以爲那些記憶都已經淡忘,誰承想只需要一個開關,就像洪水猛獸一樣撕咬着他。
他想問她,爲什麼他走後一封郵件都沒有,他發過去的也石沉大海,可看到她人站在自己面前,又覺得那都不重要了。
飯後,他開車陪她買東西。
何依木車副駕駛的安全帶上有個草莓熊的玩偶,很香,很多年前的款式了,車內還有很多卡通貼紙。
“學長喜歡草莓熊?”
她自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卻明知故問。
“我妹妹喜歡。”何依木說:“她總喜歡這種幼稚的小東西。”
提起葉南橋的時候他眼裏滿是溫柔和繾綣。
溫念卿看在眼裏,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顧沉舟說,周韻寧熱衷於給葉南橋培養護花使者。
她收養何依木,對他好,都是爲了葉南橋。
何依木也沒讓她失望,一直以來扮演着好哥哥,如果不是葉南橋青春期那檔子事,這位孝順養子怕是很難攻略的。
可這天底下,就沒有時間長了不鬆動的圍牆。
她要耐心。
接近,等待,瓦解。
“學長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提到妹妹呢,兄妹感情真好,我從小就特別想有個哥哥呢。”
她雙手托腮,眼睛亮亮的。
何依木心下一動,眉眼柔和:“念卿要是有哥哥,會把他的全世界都送給你吧。”
“看來學長就是這麼寵妹妹的。”
“那個毛丫頭啊…”何依木眼中閃過惆悵,而後又展開溫和的笑臉:“不提她了,要去哪裏?”
何依木不喜歡別人探究他跟葉家之間的事,在帝國理工相識一年多,他從沒提過。
哪怕溫念卿引導,他也只是說些不痛不癢的事。
他很防備。
溫念卿當然識趣地沒再說,報了家附近的商超地址。
兩年沒見,之前做那些僚機在她看來早就過期,溫念卿需要一個機會讓兩人關系迅速升溫。
逛超市就是很不錯的選擇。
人聲鼎沸時他們交換視線,一起挑選居家用品,談論誰選的更好,展示各自的品味。
“學長眼光和我很像嘛,好會選,感覺像爲我量身定做的。”
“知道你會喜歡。”
“這杯子也好看對不對?買着吧。”
“好看,買回去吧。”
“這個也好,好糾結。”
“都要吧,都很可愛。”
她認真時話也多了,眉眼彎彎的,每句話何依木都會應,這讓他們像是新婚小夫妻認真裝點小窩。
結賬時,何依木搶先付了錢。
溫念卿佯裝生氣,在他胸前拍了一下:“怎麼這樣!”
她拍的很輕,像是小貓抓癢。
比她的巴掌先來的,是她的香味。
何依木真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了。
似乎只要和她相處,被激發出來的思想總是陰暗瘋魔的。
也或許,他本身就是那樣的人。
溫念卿已經背過身去不理他,而他摩挲着胸前,跨步追過去。
“念卿,理解理解。
哪有出來讓女孩子付錢的。
你不會笑話我嗎?”
溫念卿聞聲,駐足回身。
她身高只到何依木下巴,抬眼質問:“看來學長立志溫暖每一個女孩子啦?”
好美,她生氣的時候也美的像藝術品,眉毛蹙在一起,眼神難得犀利。
何依木差點沒忍住想摸炸毛小貓頭的沖動。
“你知道我不會。”他軟着聲音哄:“我說錯了,對不起,我只是…”
點到爲止,溫念卿深諳此理。
“沒關系,我只是覺得已經麻煩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