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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醫院。
傷勢最重的顧景修僥幸撿回一條命,反而傷勢最輕的周稚芸遲遲未醒。
顧景修動用全院醫生給她做了一堆檢查,醫生拿着報告單,眉頭緊皺,面露難色:
“顧總,周小姐沒有出現排異反應,沒有任何問題。”
顧景修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既然沒問題,那她爲什麼還沒醒?”
醫生被他凌厲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怵,猶豫了一下,還是委婉提醒道:
“腎髒移植手術很成功,至於爲什麼還沒醒......可能是心理因素,不願意醒來......”
“不願意?”顧景修冷笑一生,眼神裏露出一絲不耐煩,“你說她裝的?”
醫生被他咄咄逼人的態度壓得有點喘不過氣,連忙擺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或許是受到精神刺激較大,從醫學角度看,周小姐的身體確實沒有任何異常。”
他守了整整一天,手機不知何時響了,大概是有人給他發了消息,可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直到傍晚,周稚芸才睜開眼睛。
“小叔叔......”見周圍沒人,她才敢直呼顧景修的大名,虛弱的聲音勾起了男人的憐憫。
顧景修立刻湊上前,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阿芸,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腎髒合適嗎?”
周稚芸搖了搖頭,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沒事,小叔叔,你對我真好,如果沒有桑寧,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顧景修輕輕握住她的手,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
“說什麼傻話,我和桑寧只是表面婚姻,我的愛全是你的。”
他說完,起身去病房外的小廚房端了一碗溫熱的燕窩人參湯回來,小心翼翼喂她吃了幾口。
周稚芸依偎在他懷裏,虛弱無助的樣子楚楚可憐,顧景修本來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可他還是陪她到了半夜。
半夜兩點,周稚芸終於熟睡後,他將她輕輕抱回床上,拿起手機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打開手機的那一刻,屏幕上跳出了桑寧發來的消息。
【顧景修,其實領證那天晚上,你和周稚芸所作所爲,我全部聽到了。我在你身後追逐了十幾年,如今認清了你怎麼也不會愛我的事實,所以我也不想把真心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了。離婚證爸爸幫你籤字了,你的戶籍也遷出了桑家,去盡情追求你的小侄女吧,此生永不再見!】
顧景修愣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領證那天......他說了什麼?
他猛地回想起那天和周稚芸偷情時,他隨口說的話。
那些話,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刺進他的心裏。
“阿芸,爲了和你名正言順的幸福,我才忍辱負重娶了她。”
“你放心,我和她只是逢場做戲,她連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
桑寧她......全都聽到了?
顧景修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顫抖。
他忽然意識到,爲什麼這些天桑寧對他這麼冷漠,爲什麼她總面帶嘲諷,爲什麼她眼底總帶着一種他看不懂的悲涼。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