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包口中的黑黢黢,像口袋,又像腿的東西正是她設計的喇叭褲圖紙,港城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她在細節上還改良了一下。
小肉包張了張嘴,然後吐了個泡泡。
她才不關心什麼設計圖呢,當務之急她要美美的睡一覺。
不過睡之前她要填飽肚子。
想到這裏,小奶音又開始了。
“沈久久我困了”
說着張開小嘴兒打了個哈欠。
沈久久放下手裏的圖紙,抱着小奶團來到了床上。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已經完全適應了媽媽的角色。
側躺在肉包的身旁,有節奏的拍着她後背哄她入睡。
小奶團子忽閃着大眼睛,小嘴巴上下蠕動了幾下。
沈久久撲哧笑了。
小家夥這是奶癮犯了啊。
吃飽喝足的小肉包睡着了,沈九久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她起身,向縫紉機走去去。
手摸着這個時代的頂級奢侈品,沈久久陷入了沉思。
她和孩子雖然脫離了陸家,但終歸是要活下去的,可她帶着孩子又不能回廠上班,經濟來源成了最大的問題。
雖說她手裏有陸烽上個月寄來的津貼,也只能堅持一段時間,況且陸烽應該很快會收到她的信,到時候兩個人離了婚,領津貼的日子就結束了。
她和孩子總不能餓肚子吧。
不行她得想其他辦法。
沈久久想着想着,眼睛忽的就亮了。
“喇叭褲,花襯衫,呢大衣,西服,小套裙”
她掰着手指頭算計着。
這些可是將來最流行的款式,目前這些新式服裝也只有深城,珠城,廈城等幾個沿海城市小範引進,並未廣泛流行,那些款式的服裝是經過特殊渠道從港城引進的,數量極爲稀少。
最關鍵的是,內陸的設計師尤其是她們這裏的設計師傅,眼光和觀念都太傳統,思想又保守落後,不能與時俱進,又沒機會走出去學習,短時間內是不會設計出來的。
但是她可以!
她是個專業學過服裝設計的,又來自未來,雖然上一世是個公認的土老帽,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完全夠用了。
沒錯,她可以成爲獨一無二,遙遙領先的服裝設計師。
啪
“工作這不就有了嘛,不用進廠,甚至都不用離開這間屋子,一邊帶着小肉包就把錢賺了”
沈久久興奮的拍了下手,開心的眼角都笑彎了。
床上的小肉包被突如其來的響動嚇的激靈了下。
沈久久攥住自己的手,飛快的跑到她身邊,拍着她的小屁股安撫起來。
一夜好夢。
小奶團睜開了眼,小胳膊慵懶的揮了揮。
她把頭扭向了一旁。
“咦?沈久久呢?”
小家夥尋找着那個柔柔弱弱的身影。
小腦袋轉了一圈也沒找到。
呼呼~
她也沒聞到香味兒,確定沈久久沒有去做飯。
小奶團子急了。
沈久久不會把自己扔在這兒偷跑了吧。
小家夥想到這裏,慌了。
“沈久久…,沈久久……”
小奶音裏帶着委屈和驚恐。
昨晚才說好要相依爲命的,原來是騙她的。
小奶團子肉嘟嘟的小嘴兒癟了起來。
“肉包醒了啊”
一個熟悉的,甜如蜜糖的聲音忽然響起。
社久久說着話,伸手把小家夥抱進了懷裏。
她以爲小奶團餓了。
“社久久你的眼睛咋那麼紅,像兔子一樣”
小奶音擔憂的問着,大眼睛緊盯着沈久久的眼睛看。
小家夥擔憂的伸手想摸摸她,奈何胳膊太短,只能晃了晃,沒夠到。
沈久久笑了,笑的莫名其妙。
她拿起一旁剛做好的褲子,自豪的翹起嘴角。
“我昨晚一宿沒睡,是在做一件大事,關乎我倆命運的大事”
小肉包:“啥大事?”
小家夥被弄糊塗了。
“看,喇叭褲,港城最流行的,內路的搶手貨,將來的時尚單品”
她自豪的揚了揚手裏的褲子,一臉的自豪。
“有了這個,咱們的金飯碗就有了,這設計在這裏可是獨一無二的,不對,在全省城甚至全中國都是獨有的”
“服裝廠一落成,我保證生產的服裝一下就被秒空”
“我們倆足不出戶就把錢掙到手啦”
沈久久越說越開心,昂首挺胸的模樣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她有信心讓自己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爲這個,你一宿沒睡覺?”
“你的眼睛都熬腫了”
“還有你的手指,你瞧瞧,都腫了”
“你還沒出月子呢,不要命了?!”
小奶音又接着一句,語氣裏帶着心疼。
這沈久久同志太不讓人省心了。
不行,她不允沈久久糟踐自己。
“可愛的小肉包,你這是在心疼我麼?“
沈久久捧住小團子的小臉,溫柔的調侃。。
這小家夥雖然有時嘴毒,但內心還是柔軟善良的。
小奶團撅起了嘴。
“廢話,可不是擔心你嘛”
“瞅你眼睛腫的都不好看了,我可不喜歡和醜八怪呆在一起”
“還有,說好的我們相依爲命的,你不許,不許…反…悔”
小奶音越來越小。
她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在意沈久久了,不是只爲了填飽肚子的在意,是發自內心的在意。
小家夥有點兒迷茫了。
她一直都認爲自己只是爲了好好活一場。
“嗯!我們相依爲命”
“你就是我的命!是我的……”
沈久久眼睛開始打架,身子一歪,倒在了床鋪上。
她困的不行了。
昨晚不但畫了喇叭褲的圖紙,還按照她的尺寸做了一件樣衣。
累死她了。
“唉!睡吧,睡吧”
小奶團嘆口氣。
小家夥把小手塞進嘴巴,自己安慰起自己來。
其實她確實是餓了。
但她不願意打擾剛睡着的沈久久。
一宿不睡的滋味很難受,上一世她嚐試過。
所以她要安安靜靜的,不能吵醒她。
棉紡廠,廠長辦公室。
徐文靜把昨晚沈久久的話原封不動的上報給了王剛。
她覺得沈久久的提議很棒。
王剛激動的拍了下桌子。
“行啊,這是好事兒啊”
他也覺得是個好主意,高興的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他不希望棉紡廠黃了,更不希望工人們餓肚子。
幸虧久久那丫頭有個在深城工作的表妹。
“只是……”
徐文靜的神情忽然又黯淡了。
她說了一半,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着這位年過半百,頭發花白,已經許久沒有露出笑容的男人,她於心不忍。
“徐主任人,你怎麼回事?咋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王剛忽然沉了臉。
他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