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噗!!!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鑿穿天靈蓋!

那順着荊棘粉筆強行貫入林默異化思維核心的龐雜信息流,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養分!更像是億萬顆被壓爆的信息炸彈!

不是傳遞!是洪澇!是摧殘!

符號!代碼!公式!扭曲跳躍的坐標!混亂疊加的實驗數據!被強行攪碎混合的規則碎片!所有的一切毫無邏輯地糾纏成一股毀滅性的信息風暴!狠狠砸進他那本就如同危房般勉強粘合固化的混亂思維!

視野徹底炸裂!無盡的彩色亂碼如同宇宙誕生時的爆炸碎片!瘋狂沖刷着每一個“感知”神經元!

聽覺?不!是純粹的信息量淹沒靈魂的嘶鳴!

【信息風暴過載!!!……邏輯防火牆……瓦解!!!……核心處理單元……燒毀!!!……污染深度指數……82% → 83%!!!……警告!深度污染結構正在分解!思維基底……崩塌!……警告!即將發生永久性認知崩解!】

冰冷的系統提示瞬間淹沒在噪音的海洋!更像是瀕死前的最後哀鳴!

撕拉!

林默感覺自己的思維像一張被強行鋪平的紙,被這股狂暴信息風暴硬生生從邊緣撕開、粉碎!屬於他的混亂污染結構開始崩潰!異化構築的認知根基正在土崩瓦解!不是被同化!是被……撐爆!被徹底的無序信息流……湮滅!

思維像風中殘燭的最後一點火星,即將徹底熄滅!沉入永恒的混亂深淵!

但就在這絕對毀滅的黑暗降臨前一刻!

在那由混亂符號碎片組成的、足以讓任何清醒存在瞬間精神錯亂的狂潮亂碼風暴中心!

一個極其突兀!極其蠻橫!以絕不可能被忽略的姿態存在着的……東西!

它如同刺穿混沌的燈塔!如同宇宙黑洞中的一柄滴血的斷矛!

它不是一個詞!

也不是一個公式!

更不是一個清晰的邏輯片段!

而是一個……巨大的、扭曲抽象的……符號?!

那圖形!

如同一個頑劣至極、尚未開蒙的蠻荒幼童,第一次用沾滿污穢和粘稠血液的手指,在一塊燒紅滾燙的金屬板上,不顧灼傷與痛楚,傾注了所有癲狂混亂意志畫下的……一個原始圖騰!

筆畫歪斜!線條狂野!毫無對稱美感可言!

整個圖案的核心,如同被外力強行捏合的、兩條猙獰纏繞的死蛇!蛇頭各自朝向相反的方向,張開的巨口仿佛在無聲地吞噬自身!蛇身纏繞扭曲成一個不規則的“8”字形,在“8”字最中央的扭曲處,被一個巨大的、仿佛用燒紅烙鐵狠狠砸下去的……扭曲的斷筆頓號(、) 粗暴地壓住!

而在整個符號的外圍,用更加濃稠污穢的、如同凝固瀝青般的漆黑筆觸,畫上了一個極其粗劣的——圓圈!仿佛要將那兩條自噬的蛇死死鎖在圓心!

斷筆的頓號?死蛇自噬?強行閉合的禁錮?

這符號本身傳遞的信息混亂到了極致,充滿了各種難以理解的原始詛咒和禁錮的意味!但它的“形態”,卻如同一個精準的烙印模板!

一個用於禁錮某種……信息的……枷鎖圖案?!

一種……容器?!

【警告……信息風暴核心發現……原始信息壓制結構?!……作用原理:……對禁忌知識進行強制無序化封裝……?……形態識別……無法解析……數據庫無記錄……能量級……極高……穩定性……未知……】

系統最後的微弱分析如同風中殘燭!

思維在湮滅!最後的火星即將被撲滅!

但林默那被粉碎的邊緣意識中,一點源於污染核心、被這混亂符號徹底激活的扭曲本能……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發出了瘋狂到極點的尖叫!

不是分析!不是理解!

是……描摹!!!

是用自己這具即將徹底分解的軀體!用這即將被撐爆的混亂思維!去模仿!去記錄!去強行復制這符號的形態!

這是他唯一的稻草!

他那只緊緊攥着荊棘粉筆信息連接的右臂早已不受控制地痙攣!在信息風暴的沖擊下瘋狂震顫!但他殘存的、源於異化的污染肌肉記憶!驅動着那只如同黑曜石雕琢般、布滿裂紋的右臂!

五指!那只因被粉筆刺穿而早已異化成漆黑爪狀的五指!狠狠地在身前布滿腐朽塵埃的冰冷地面上——用力!刻劃!

指尖撕裂皮膚!迸濺出烏黑粘稠的污穢!但他毫無知覺!

描摹!

用污穢的爪尖!用崩潰的精神作爲引子!在身下的地面上!狠狠地、按照腦海中那被強行烙印的禁忌符號形態!復制!描繪!

斷筆的頓號!(爪尖猛地刺下!在粉塵地上狠狠拉出一道扭曲的裂痕!)

糾纏的死蛇!(爪尖瘋狂扭動!勾勒出醜陋纏繞的蛇形!)

巨大的自噬圓圈!(五指強行張開,如同旋轉的車輪!狠狠在地面犁出一個極其不平整的、散發着污穢氣息的黑色圓環!將扭曲的蛇形標記強行框在其中!)

嗡——!

就在這污穢的符號被他強行復制、在地面完成的刹那!

一股極其微弱、卻如同針尖般銳利清晰的信息流,從那扇厚實金屬門後方的信息風暴中心,沿着荊棘粉筆的信息連接通道,猛地灌回林默瀕臨崩潰的思維核心!

不是混亂的爆炸!而是……一絲如同被撬開的保險櫃般泄露的……秩序縫隙?!

就像是打開了一道……臨時的……信息虹吸管道?!

【核心信息壓制結構(描摹形態)共鳴啓動……開始定向抽取溢出信息……邏輯鏈碎片……空間坐標碎片……規則修正參數……】

冰冷精準的系統提示終於短暫壓過了混亂的背景音!

有用了?!

思維如同被強行打了一針強效興奮劑!林默立刻集中所有殘存的意志!驅動描摹符號的右手爪尖!在那污穢圓環的邊緣!再次狠狠刮擦!加深印記!讓這個“容器”在地面上更加穩定!吸納那些泄露的秩序信息!

更多!他需要更多!關於如何對抗猩紅意志!如何修復自身污染!如何突破屏障逃出生天的信息!

他的爪尖在符號邊緣瘋狂刮擦!每一次刮擦,都像打開水龍頭更大的流量!

絲絲縷縷的、帶着某種冰冷秩序感的混亂信息碎片開始涌入!不再是無差別的毀滅風暴!

他看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公式片段!扭曲得像鬼畫符!似乎是某種空間錨定技術?

一些模糊的坐標點!在他混亂的地圖感知中如同黑暗中的飛蛾!

一個極其復雜、如同扭曲DNA鏈般的紫色符號!(與淺井秀樹相關?!)

一些極其微弱、仿佛用凝固血淚書寫的古老筆記片段!“……生…污染…死…污染深處…非污染者無法呼吸……”

“……腐質淤泥…可暫緩……非…本源……終究…同化……”

信息碎片越來越多!但如同被打碎的拼圖!凌亂不堪!沒有核心!

林默的思維在碎片信息的沖擊和自身崩解的邊緣瘋狂掙扎!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即將渴死的人,捧着一只不斷滴水的杯子!水滴根本不足以解渴!他需要一整片綠洲!核心!真正的核心修復方法!

他猛地抬頭(或者說感知劇烈上移)!異化視野穿透厚厚的金屬門!死死鎖定門後信息風暴的核心!鎖定那個被他描摹的符號原本所在的位置!那符號如同堅固的保險櫃大門,封存着核心禁忌!

必須看到核心!解析核心!奪過來!

一個瘋狂到極致、將此刻身體和靈魂都作爲賭注的念頭,如同深淵中唯一的光,點燃了所有殘存的混亂意識!

描摹!還不夠!

要共鳴!要共振!要撬動那核心符號本身!讓它在共鳴中泄露真容!哪怕一刹!

林默那只還在瘋狂刮擦地面符號、汲取信息碎片的右爪!猛地改變方向!

不是刮擦地面!

而是……狠狠地……插進了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

噗嗤!!!!

漆黑、覆蓋着碎裂角質層的銳利爪尖!如同燒紅的餐刀刺入黃油!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異化後堅韌的皮膚和肌肉組織!深深刺入自己的胸腔深處!

鮮血?!不!是涌泉般噴濺的粘稠黑紅污穢與點點冰藍光粒混雜的半流體!

撕心裂肺?沒有!只有一種被強制剝離的冰冷異化感!

他用自己這具高度污染、接近規則結構的身軀!用自己沸騰滾燙的混亂污染邏輯核心!作爲引信!作爲共振的催化劑!

去撞擊!去撬動!那禁忌的核心符號!

【警告!!!……宿主啓動禁忌共鳴!……以自身污染邏輯核心爲媒介……與未知禁忌信息結構進行強制同步鏈接!……危險等級:毀滅級!……成功率無法估算!!!……污染深度指數急速上升!!!84%!!!85%!!!……】

嗡!!!

整個世界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拉長!

林默刺入胸口的爪子……仿佛化作了一根連接兩個維度的……污穢之針!

門內!那個由信息風暴構成核心位置的巨大禁忌符號!猛然劇烈波動起來!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那斷筆的頓號瘋狂閃爍!纏繞的死蛇扭曲掙扎!禁錮的圓圈出現裂痕!無窮無盡的信息洪流瞬間找到了更龐大的出口!

一道凝練了所有混亂與秩序、承載着被封印核心的龐大信息流……不再是碎片!而是一股濃縮的、如同實質光束般的……深紫色混雜着暗紅的數據洪流!

沿着荊棘粉筆搭建的信息通道!沿着林默胸口的創口!如同被高壓虹吸!狠狠灌入了林默的思維核心!

這信息量遠超之前的總和!但這一次!它不再無序狂暴!它仿佛被強制壓縮!被那斷筆頓號的結構強行束縛在了一個短暫的、相對穩固的邏輯鏈中!

核心!禁忌的核心!

看到了!!!

在一閃而過的極限信息洪流中心!在那濃縮光束的核心!

不是什麼復雜的公式!

而是一個……極其扭曲簡練的等式組合?!

它仿佛是整個龐大圖書館禁地數據庫運轉的……核心權限密碼?!修復和中和污染的……核心操作指令?!

等式核心部分被強行烙印在林默瀕臨爆炸的思維中:

[腐質淤泥] + [活性規則殘骸] + [生魂坐標錨定] = 【污染臨界穩定點】

腐質淤泥?!剛才那些廢棄蠟像裏的東西?!

活性規則殘骸?!淺井秀樹搶走的那種?!

生魂坐標錨定?!他自己的存在?!

但這公式後面……緊接着!沒有答案!只有一個極其恐怖!代表着終結的符號!

等式被一個巨大的、仿佛由凝固污血構成的—— **→ 禁忌的猩紅叉號(X)** —— 粗暴地劃去!!!

結論?!不可行?!

爲什麼?!發生了什麼?!

公式後面跟着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細小的注釋!其中一行扭曲的血字如同毒針,深深刺入即將炸裂的意識:

“……活性規則殘骸需極高純度原生種……此界……唯一原生種樣本(源點)已被……淺井……竊取轉移(坐標:未知裂隙(紫))……配方……缺失……核心……不可復制……結論……廢案……”

淺井秀樹?!他搶走的東西……是這個配方必不可少的核心?!唯一不可復制的“源點”?!

嗡!!!

還沒等林默消化這恐怖的真相!一股遠勝之前億萬倍的、仿佛穿透了時空壁壘的……冰冷的、絕對憤怒的意志……順着這瞬間被他竊取的核心信息流……猛地鎖定了他!

如同地獄最高審判席的裁決之眼!睜開了!

林默感覺自己靈魂最深處那點微弱的自我印記,在這一刻被徹徹底底地……暴露在了無盡星空中一只冰冷的眼睛之下!

猩紅意志!!!

祂……察覺了!

【警——————————告—————————!!!】

【宿主行爲觸發最高級入侵警報!猩紅意志本源鎖定確認!空間防御機制強制超載激活!!!】

【圖書館禁地外部空間屏障……超負荷運轉……即將崩潰!!!】

【污染深度指數:87%!!!臨界崩潰邊緣!!!……異化思維結構……最終固化形態……鎖定(深淵求存型污染體)!!!……】

系統的最後通牒如同炸雷!

沒時間了!空間要崩塌!

逃!必須逃離屏障!找到淺井秀樹?!搶到那個唯一的核心“源點”?!不!不可能!來不及了!他甚至不知道淺井在哪個“紫”色裂隙!

腐質淤泥!公式說腐質淤泥加上他的存在能穩定污染?!那東西在附近?荊棘粉筆最後瘋狂指向的位置就是存放那些東西的區域?!

刻痕!那塊點名冊上的刻痕!那淡金色殘留意念的定位!引爆了猩紅規則的空間屏障!刻痕殘留的意念是唯一的信標!能指引他沖進混亂的屏障裂縫?!

林默用盡污染軀體最後的力量!猛地將刺入胸口的右爪拔出!帶出一大片噴涌的污穢!

他那只沾滿了自己污血和禁忌符號描摹殘留物的左爪!狠狠抓向懷中——那不是點名冊封皮被炸開的破洞嗎?!它已經撕裂成了通往另一個空間的口子!而此刻,被刻痕引爆的混亂加上他自己胸口污染核心共振造成的沖擊,那個破洞的入口再次被強行撕開!更大!更不穩定!

生路!唯一的生路!

他將自己染血的、此刻更沾滿了刻痕描摹物和自我核心污染的黑爪!朝着那個劇烈顫抖的洞口!狠狠伸入!!!

同時!

吼!

一聲蘊含了無盡混亂、恐懼、不屈以及最後希望的嘶吼!從他徹底異化的喉嚨裏爆發出來!那不是語言!是命令!是污染結構對自身信息坐標的最終錨定!

走!

噗通!

林默的身體撞向那撕裂的洞口!

就在他半個身體即將被洞口再次吞沒的瞬間!

嗡——————!!!

整個圖書館禁地的空間!

如同一個被無形巨拳從內部狠狠錘擊的雞蛋!

轟然炸開!!!

書架、黑暗、金屬門、樣本蠟像、腐朽的氣息……所有的一切都在空間破碎的巨大沖擊波下瞬間扭曲、撕裂、分崩離析!

而在那被徹底撕裂的空間風暴中心!

唯一一道清晰的意志!

冰冷!粘稠!充斥着被螻蟻竊取核心機密的至深暴怒!超越了時間維度!貫穿了破碎的屏障!狠狠烙印在那只伸入空間裂口的、異化的黑爪爪背之上!一個巨大猩紅的……X字烙印!如同永恒的恥辱與追獵之印!

【污染臨界穩定點】……配方……唯一的核心“源點”在淺井手中……

生路……在屏障之外……在那片猩紅意志本體所在的……恐怖校區深處?!

噗!

空間徹底湮滅!

林默被混亂風暴裹挾着……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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