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每年暑假一開學,人事就有變動,民辦一般是不動的,公辦是按教育局安排的,代教是哪個學校缺老師校長安排的。所以,周傑文期盼開學成了他的一個期待和想象。事情比他想象的要簡單的多,而後又比他想象的復雜的多。
開學的第一天黎明,讓一夜激動無眠的周傑文凌晨給睡着了,還做着五花八門的夢,讓他在夢裏跑啊跑啊,怎麼也追不上前面模糊不清的一個女孩的身影,好像是李紅紅,又像是那天觀摩教學的那位梳着馬尾巴刷的女教師,還沒有弄明白看清楚,反正被他媽媽叫醒了,想回憶也憶不起夢中的情景了,反正跑得累的他睜開眼躺着還感覺到身上特累。
周傑文不情願地翻了個身,看到牆上石英鍾的分針跑得比他夢中跑的還快,似乎在催他快快起床。媽媽輕輕一聲:“今天開學了”的一句話柔柔送進他耳,他一激靈似乎一下清楚了許多,一個月已習慣了睡早覺的他不得不起床洗漱吃飯,準時到學校報到。
太陽露出它那可愛的臉盤時,周傑文推着自行車,車後架上放着昨天打好的包裹迎着紅彤彤的太陽上路了。車在早已熟悉的公路上前進,欣賞着一路的綠色風景,觀望着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
公路兩旁的莊稼像綠色海洋在微微的風吹拂下微波蕩漾,他好似劃着小舟行駛在大海之中,微風吹拂的他抖擻出幾分自豪,腳下的“漿”劃的更快。任頭發衣服隨微風飄飛,茫茫大地隱約宣告着離秋天已不遠,微風已送來秋的信息。
周傑文知道,修理地球的農家已鋤摟耙蓋完所有的莊稼等着秋收。所以馬路上田野裏看不到勞動的人們。胡思亂想腳底生風伴着他從心海裏飛翔出的自由歌一路灑在校門口,他趕忙收了所有的心事,將車子和人一起刹住。
校園門口幾棵綠蔭蔭的鬆樹好似迎接周傑文似的,像他行着注目禮;他推車走進校園,花池裏種的各種花草依然繁盛,月季牡丹正風華正茂地迎接着他的回歸;宿舍前的一排楊樹柳樹好像正等待着他的依偎,樹間停放着十幾輛自行車。
周傑文將自己的自行車也並排停在了這些自行車的隊伍中,這裏的一切已打印在他的心壁。他微笑着與拿着噴壺澆花的大師傅打着招呼。老師們的宿舍門大開,都在收拾着兩個月沒有住的宿舍。校園裏已恢復了往日的讀書聲和老師的說笑聲。
周傑文從走進離開兩個月的這座學校那一刻起,心情就激動着澎湃着,就連回家父母都拴不住他的心,使他每日魂不守舍地惦記着的原來是學校啊。走近校園他的心似乎咚的一聲落在了肚裏,再沒有那種說不來的牽掛和尋覓的感覺。招呼他的幾乎是所有老師,個個曬的比在學校時黑了許多,使他看到了太陽的威力,以及責任田裏每位老師揮灑的汗水。
校長看到老師們已到齊,便將所有老師集中在他的宿舍兼辦公室裏,開始了第一個學期的第一次會議。校長邊喝茶水邊對教導主任說:“你先說。”
教導主任清清嗓子說:“還是老話,安全第一,成績第二。”
教導主任把端的喝水缸放在校長的辦公桌上,習慣性地看了每位老師一眼繼續說:“幾乎開學的第一件事是開會,開會的內容大家也非常熟悉,安全第一。現在家家都差不多生養着一個寶貝,家長愛護他們,作爲老師更該愛護他們。愛護的同時,還必須教好他們。對他們要有耐心,要用循循善誘的方式去教,千萬不敢體罰學生和謾罵學生,一定注意自己爲人師表的形象。具體情況安頓好以後再具體說。”
教導主任忍不住又清了清嗓子:“現在安排教室變動,原來初二各班級學生人數不動,教室變動,代初三班主任到初二各班領你的新升初三學生,入你的教室安排坐次等系列開學前的工作。代初一各班班主任跟班上,教室不動,初一各班新開學變成初二班。原代初二的班主任,準備迎接新生的一切事務。各班班主任各自找自己的教室與班級。初三代課老師不變,初二與初一代課老師的變動都已打印好表,一會發下去各自對號入座,至於空缺的老師我與校長正在研究與尋找當中。”
教導主任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現在主要的是新生分班,新生明天來報道;初三補習生來多少?補習生明天也來報道,新生班主任與初三補習生班主任要準備好一切接待工作,與教室的布置工作。其他老師主動幫助新生與補習生教室的布置工作。”
“咱們學校在新來的老師中,有一位英語老師,是在咱學校畢業的吉素花,是我和校長研究決定,把多少人說情,幾乎送禮想得到的唯一一個民辦名額送給吉素花,讓她回咱學校把英語搞上去,這是咱們學校當前的頭痛大事,也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教導主任又喝了一口茶:“英語上不去,就是各位老師其它課代的再好,升學率也不行,能把好的英語老師吸引來或請回來,更何況又是咱學校的學生,肥水不流外人田嗎!”說完,將辦公桌上放着的印刷好的表拿了起來說:“這是每位老師新學期的任務和責任表,各自拿去看吧。”教導主任說完,端起他的大茶杯,看着各位老師傳遞責任表。
校長說:“按教導主任說的辦,去各自領各自的班。其他老師明天一定協助好迎新生活動。”
在中學,代初三的老師年年代初三,代初一的老師有時跟着班上,也只能跟在初二,代初二的老師有時也從初一代起,根據每位老師的代課水平和師質水平,教導主任和校長每一學年都要調整。
每位老師拿着打印的責任表,陸續走出校長宿舍兼辦公室。
班主任各自找各自的教室,並領各自的學生到其教室安排坐次及一切事務。其餘的老師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兼辦公室該幹什麼幹什麼。學校裏老師從不聚集在一起大聲喧譁,論東家長西家短的,個個溫文爾雅,人人書生氣足。偶爾站在一起,談論的永遠是學生們的事。只有吃飯時,老師們聚在一起,才會開幾句玩笑,說說所見所聞。這天飯桌上談論的自然是吉素花的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