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漸漸暗下來,上自習的讀書聲越過空間傳入張和麗麗的耳鼓,平時無論在講台上,還是人面前,口若懸河的張此時一臉莊重地面對這位多情的姑娘,卻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麗麗不顧一切地在張的懷裏訴說着自己的愛與情,緊緊地抱着張。
張極力掙扎,但他內心的脆弱,讓他覺得沒有理由,拒絕這位活沷可愛的女孩對自己的深愛,他覺得自己對她的關愛讓她產生了錯覺,把對她的關心變成了愛情。
他想解釋什麼,可她的熱情,她的不管不顧,迫使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了這位自己也喜歡,但不敢承認是愛還是關心的,他那內心的角角落落藏着的愛火,也給跳了出來變得順理成章。
那是周六的傍晚,窗外的楊樹柳樹在微風中擺動着、抖擻着綠色的樹葉,裏的寫字聲、閱讀聲匯成小溪,汨汨流瀉在的上空,夜色籠罩着。張和他的麗麗兩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糊糊塗塗地摟抱在一起,此時他們的心是純潔的,就像張此時辦公桌上的小電視裏播放的愛情片一樣,情到深處不由己,愛的太深害自己。他們怎又能逃脫開呢?
這事後,張又懊悔又自責,他無法面對麗麗的父親和他的以及麗麗,他內心深處矛盾和他與生俱來的愛笑產生了隔閡,這幾天促使他又痛苦又害怕,笑不知跑到何處?他想等他的心情平靜後再說。麗麗在最初的惶恐之後又有了幾分滿足,她看電視上戀愛的鏡頭讓她臉紅心跳,早熟的她早就等着這個時刻,回憶那個周末的夜晚,心愛的張擁抱,撫摸令她感覺心顫興奮。戀愛是甜蜜的,愛情又是神秘的。
她甚至幻想張遲早會和他老婆離婚的,那時張一定會娶她,她傻傻地想,甜甜地思。她已經在自己編織的這張情網裏陷的不能自拔。
不料,事情發生一個多月後,麗麗爲了自己的幸福和滿足,就抽空和張重溫舊夢,在一個周末的晚上,他們的行爲被睡在一旁快小學畢業的兒子感覺到了,並且睜開眼爬起來說,爸爸讓麗麗姐姐快回她宿舍吧。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兒子到縣城時告訴了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到告訴了。孩童無戲言。麗麗就被秘密地開除了。麗麗的爸爸知道此事後差一點氣死。
今天麗麗實再忍不住那火燒般的愛戀,就不顧羞恥又跑到找張。張剛升的女兒平平正好看到麗麗在她爸爸的宿舍,就這麼巧,他老婆就正好在南莊村,真是無巧不成書。也許,冥冥中的神靈嫌她當第三者,迎頭給了她一棒吧。
麗麗此時坐在農業學大寨時修的五一橋下的樹蔭裏,中午的陽光照得大地熱烘烘的,綠油油的樹葉被照得拉下了頭,莊稼漂亮的綠衣上掛上了灰蒙蒙的一層。煩悶的陽光照得麗麗煩燥不安心急火燎,難耐的她此時真恨自己,也恨張,爲什麼自己就這樣愛上了一個不能大膽去愛的人,張也真是的,爲什麼早已死亡的婚姻,還要一拖再拖,既耽誤自己又耽擱別人,真鬧不清上輩人怎麼想得?
麗麗臉上的淡妝被太陽光給蒸發出的汗水洗劫一空,頭發零亂地披在腦後,她不時站起朝的方向張望。她知道張會來一定會來,張也不會想到一個黃花姑娘這麼愛他,而且不要命地愛上了他,不合情理地愛他。可麗麗自己就是這麼任性,愛來了如火山爆發,誰也擋不住。
張來了,搖着他那高大肥胖的身軀順着公路往五一橋這邊走來,手裏提着一個塑料袋,袋裏裝着剛從商店買來的二斤蛋糕和幾瓶飲料。張穿着潔白的襯衣,深藍色的褲子襯托出他矯健的身材,搖搖晃晃地走到五一橋旁,笑着露出了兩個好看的小酒窩問麗麗:“餓了吧?”
麗麗看着想念中的男人,相戀雖短可她忘不了他,彼此屏息的相視,生澀的吻,還有那個慌亂的夜晚,以及後來流下的眼淚。更使她對單純善良得初戀這樣認真執着,讓她從記憶中刪除是做不到的。
不知道爲什麼,麗麗看到張就想哭,此時她想撲到他懷裏,打他罵他的欲望如此強烈,當張站在眼前時,她矜持着,臉上被陽光曬得鍍了一層彩色,五官被淚水染得沒有了往日的鮮豔。她仍矜持着看了張一眼馬上移開,並一下涌下了好多淚水,像珍珠似地順着臉頰一顆一顆滴在衣服上摔碎,漸漸融化在衣服裏,一下子沾溼了一大片,她仰着臉看天上的雲,目不斜視地看。
張只好把塑料袋打開提到麗麗眼前說:“吃吧,餓了吧。”
麗麗仍不說話也不理他。
張把蛋糕拿出來,把飲料瓶蓋打開遞到麗麗臉前說:“吃點吧。”
麗麗忍不住哭着笑了,推開張的手,提起塑料袋,向已成熟的玉米地深處走去。
倆人站在了地堰上,麗麗的目光再次與張相遇。長勢喜人的莊稼若綠色的海洋,微風一吹像層層波浪發出沙沙的響聲在蕩漾。快入秋的季節並沒有給這莊稼帶來絲毫枯敗的景象,反而鬱鬱蔥蔥蒼翠茂盛。
時間在流逝,麗麗嗔了一眼張老師後轉過頭。還是由張打破沉默說:“麗麗,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麗麗拿過張遞過的小手絹,仔仔細細擦了一把臉,把青春女孩得嫩皮白肉以及嬌美豔麗都給摩擦出來了,自然清俊。
張此時好喜歡麗麗,他用欣賞的目光微笑着,本想用沉默來留住這美好的時光,但被太陽曬的不得不盡快進行實質性的對話。
“麗麗,請你忘掉咱們那短暫的情吧。”張揉搓着麗麗纖纖細手說。
麗麗抬頭看着張下就撲進他的懷裏。
“麗麗,你還小,前途還沒有決定,要嫁也不能嫁我這個比你大二十多歲的人,以前的事請你原諒我吧。”張抱着麗麗在她的耳朵上說。
麗麗看着張,張鼓勵地說:“麗麗,一定聽話,我會記住這段情的,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我真的不能接納你,否則衆人的唾沫星會淹死我的,同時也毀了你的。”
張的話送進了麗麗的耳鼓,麗麗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張的愣了,臉色凝重地說:“什麼意思?不聽我的話是會後悔的。”
他們不知不覺中緊緊相擁,互相的心像跌進蜜蜂釀造的蜜裏。不知不覺中太陽已西斜,張着麗麗柔若無骨的手,說了很多寬心解心的話,安慰她勸說她一定想遠些,便以一種男人的果斷,拉起麗麗就往外走,這時,麗麗突然開口說:“張”
張停下看她,倆人目光又相遇,麗麗問:“我以後約你,你會來嗎?”
張反問她:“我不來呢?”
麗麗馬上變臉:“你敢!”
張老師說:“盡耍孩子氣。”
回的路上,張腦海裏翻騰着和心裏咀嚼着他和麗麗的故事,以及麗麗少而精的問話。從麗麗孩子般的語氣中表達出來的是那種任性和愛戀,令張又激動又傷腦。
張得不回,下午最後自習是他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