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重的砸門聲如同喪鍾,每一次撞擊都狠狠敲打在石村每個人的心髒上。洞口那厚厚的、由粗麻和獸皮縫制的門簾劇烈震顫,灰塵簌簌落下,仿佛隨時會被外面狂暴的力量撕碎。小女孩阿土像受驚的幼獸,死死蜷縮在爺爺枯瘦的懷裏,瘦小的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牙齒格格作響。

“裏面的賤骨頭!都聾了嗎?!”門外那粗暴的吼聲帶着金屬摩擦般的刺耳,穿透門簾,刮得人耳膜生疼,“再不開門!老子就把這老鼠洞砸爛!把你們這些沒用的渣滓拖出來喂沙蜥!”

老人石翁的身體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那層麻木的死灰被一種更深的、瀕臨爆發的絕望取代。他渾濁的盲眼死死“盯”着門簾的方向,枯樹皮般的手緊緊摟着阿土,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他能“聽”到,門外不止一個人。粗重的喘息,金屬甲片摩擦的鏗鏘,還有皮鞭在空中甩動發出的“嗚嗚”破空聲——那是王朝最低等的爪牙,“稅吏”,但在這千窟原,他們就是索命的閻王。

石村其他的村民,如同被驚擾的沙鼠,從各自相連的狹窄地窟中無聲地探出頭。一張張面黃肌瘦、飽經風霜的臉上,只有更深的恐懼和麻木。他們縮在陰影裏,眼神空洞,像一具具等待最終判決的行屍走肉。空氣中彌漫的絕望,比“泣靈風”本身更沉重。

墨衍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胸腔裏那顆心沉到了冰點。憤怒如同毒火灼燒着他的髒腑,牽扯着未愈的傷口劇痛。他想動,想怒吼,想撕碎門外那些吸血的蛀蟲!但身體背叛了他。每一次試圖凝聚力量,換來的都是撕裂般的劇痛和更深的眩暈。心源深處那點微弱的火苗,在巨大的憤怒和無力感沖擊下,劇烈搖曳,幾乎要徹底熄滅。

“爺爺……”阿土帶着哭腔的細弱聲音,如同針尖刺破了死寂,“他們……他們又要抓人嗎?”小小的身體因爲恐懼而縮得更緊。

石翁粗糙的手掌顫抖着撫過孫女枯黃的頭發,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終只發出一聲沉重到極點的嘆息。那嘆息裏包含了太多——屈辱、無奈、還有對即將到來的厄運的認命。他摸索着,顫巍巍地站起身。他知道,躲不過了。

“開門吧。”石翁的聲音幹澀沙啞,帶着一種走向刑場般的平靜。

堵在門後的兩個同樣枯瘦的村民,臉上肌肉抽搐着,眼神裏充滿了掙扎,但在石翁那絕望的目光下,最終還是咬着牙,一點一點,挪開了那抵着洞口的沉重木杠。

吱嘎——

沉重的門簾被粗暴地從外面掀開!一股裹挾着塵土和更濃烈怨氣的“泣靈風”猛地灌了進來,帶着刺骨的陰寒,瞬間沖淡了地窟內那點可憐的暖意。

三個身影堵在洞口。

爲首一人,身材粗壯,穿着一身沾滿污垢、邊緣磨損露出內襯鐵片的劣質皮甲。臉上橫肉堆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額斜劈到下巴,幾乎將鼻子分成兩半。他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一根纏着鐵絲的皮鞭,鞭梢沾着暗紅的、不知是鏽跡還是幹涸血跡的東西。一雙三角眼如同毒蛇,帶着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暴戾,掃視着昏暗地窟裏如同驚弓之鳥的村民。他便是稅吏頭目,綽號“疤臉”。

他身後跟着兩個歪瓜裂棗的跟班,同樣穿着破爛皮甲,手裏提着鏽跡斑斑的短刀,眼神渾濁,帶着一種麻木的殘忍。

“哼!一群屬耗子的,非得砸門才肯露頭!”疤臉啐了一口濃痰,目光如同刮骨的刀子,最終釘在石翁身上,“老瞎子!今年的‘靈髓稅’,還差三成!東西呢?!”

石翁佝僂着背,將阿土護在身後,聲音低沉而艱難:“大人……今年地窟深處的‘硬骨頭’更難尋了……泣靈風比往年更烈……我們拼了命,也只挖到這些……”他摸索着,從懷裏掏出一個用破布包着的、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包裹,顫抖着遞過去。

疤臉一把奪過包裹,粗暴地扯開破布。裏面是幾塊鴿卵大小、形狀不規則的暗沉鉛灰色礦石——正是那蘊含微弱地脈靈機的“硬骨頭”。數量少得可憐,品質也參差不齊。

“就這點?!”疤臉三角眼一瞪,臉上橫肉抖動,猛地將包裹狠狠摔在地上!幾塊礦石滾落,發出沉悶的聲響。“打發叫花子呢?!上頭有令!今年稅賦加倍!這點連塞牙縫都不夠!”

“大人!實在沒有了啊!”石翁身後的一個中年村民忍不住哀嚎出聲,聲音裏充滿了絕望,“泣靈風刮得人下不了深窟!沙蜥也瘋了,見人就咬!我們已經……已經快撐不住了!”

“撐不住?”疤臉獰笑一聲,手中的皮鞭猛地一甩!

啪!

一聲刺耳的炸響!鞭影如同毒蛇,狠狠抽在那出聲村民的肩頭!破舊的麻衣瞬間撕裂,皮開肉綻!鮮血瞬間涌出!

“呃啊——!”村民慘叫一聲,踉蹌着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起來。

“爺爺!”阿土嚇得尖叫,死死抱住石翁的腿。

“撐不住就去死!”疤臉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三角眼掃過瑟瑟發抖的村民,“上頭只要礦石!要靈髓!你們這群廢物挖不出來,那就用命填!用你們的崽子填!”

他的目光,如同最污穢的爬蟲,最終落在了被石翁護在身後的阿土身上。那眼神裏的貪婪和惡意,毫不掩飾!

“我看這丫頭片子骨頭還沒長硬,送去‘血磨坊’當添頭,說不定還能榨出點油水!”疤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手中的皮鞭指向阿土,“給我拖出來!”

“不——!”石翁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那麻木絕望的臉上瞬間被一種瘋狂的保護欲取代!他枯瘦的身體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猛地將阿土完全擋在身後,如同護崽的母獸,對着疤臉嘶吼:“你們這群畜生!誰敢動我孫女!我跟你們拼了這條老命!”

“老東西!找死!”疤臉身後的一個跟班獰笑着,提着鏽刀就要上前。

墨衍躺在石床上,目睹着這一切。憤怒的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穿!他看到石翁那枯瘦卻爆發着驚人勇氣的背影,看到阿土那雙充滿極致恐懼、淚水漣漣的眼睛,看到地上村民肩頭淋漓的鮮血,看到其他村民眼中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一絲被點燃的、微弱的憤怒火星!

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夾雜着心源深處那點火苗傳來的、微弱卻清晰的悸動,瞬間沖垮了墨衍對身體劇痛的顧忌!

拼了!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帶着腥甜的鐵鏽味在口中彌漫!劇痛如同電流,瞬間刺激了他近乎枯竭的神經!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強行調動起心源深處那一點微弱到幾乎熄滅的心念之火!

不再是爲了“鎮”,而是爲了……“聚”!聚石翁那護犢的決絕!聚阿土那純粹的恐懼與求生!聚村民眼中那被鞭撻點燃的、微弱的憤怒火星!

他不再試圖溝通地脈靈機,那在千窟原早已枯竭。他所有的意念,都沉入了這片狹小地窟裏彌漫的、無形的意志洪流——絕望、恐懼、憤怒、守護……這些最原始、最激烈的情感!

心念爲引!萬念爲柴!

墨衍的眼中,瞬間燃燒起兩簇微弱卻無比專注的淡金色火焰!他無視了身體的哀鳴,無視了疤臉那囂張的嘴臉,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石翁那枯瘦卻挺直的背影上,凝聚在阿土那雙含淚的眼睛裏!

“凝!”

一聲無聲的呐喊,在他靈魂深處炸響!

嗡!

一股無形的漣漪,以墨衍的心源爲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疤臉正獰笑着,欣賞着石翁的絕望和村民的恐懼,享受這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他身後的跟班已經伸手,粗糙肮髒的手指就要抓向阿土細弱的胳膊!

就在這一刹那——

疤臉臉上的獰笑猛地僵住!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到極點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巨石,毫無征兆地轟然壓在他的心頭!那感覺,就像瞬間被投入了萬丈深海,強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讓他呼吸驟然一窒!心髒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更是不堪,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煞白如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中充滿了茫然和一種源自本能的、無法言喻的恐懼!他們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龐大而憤怒的存在鎖定了!

怎麼回事?!

疤臉驚駭地瞪大三角眼,試圖尋找這恐怖壓力的來源。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依舊恐懼麻木的村民,掃過石翁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老臉……最終,他的視線掠過石翁佝僂的身體,落在了角落石床上那個躺着的身影!

那個被他完全忽略的、氣息奄奄的陌生人!

昏暗的光線下,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看到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此刻正燃燒着兩簇微弱卻讓他靈魂都感到刺痛的淡金色火焰!那火焰中蘊含的意志,冰冷、憤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死死地釘在他身上!

是那個病秧子?!

一股荒謬絕倫的念頭和更深的寒意瞬間攫住了疤臉!這感覺……比面對凶殘的沙蜥王更讓他心悸!仿佛被一頭蟄伏的遠古凶獸盯上!

“誰?!裝神弄鬼!”疤臉色厲內荏地咆哮,試圖驅散心頭的恐懼,手中的皮鞭下意識地朝着墨衍的方向猛抽過去!鞭影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石翁也感覺到了那突如其來的、無形的壓力,以及疤臉三人那瞬間的驚駭僵直!他雖然看不見,但那敏銳的感知力讓他捕捉到了那股源自墨衍方向的、微弱卻極其凝聚的意志波動!那波動引動了什麼?他來不及細想,多年掙扎求生的本能讓他抓住了這千鈞一發的機會!

“跟他們拼了!”石翁發出一聲沙啞的怒吼!這怒吼不再是絕望的哀鳴,而是被那無形壓力點燃的、積壓了太久的反抗意志!他枯瘦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彎腰,從地上抄起一塊剛才被疤臉摔落的、拳頭大小的“硬骨頭”礦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疤臉的面門!

疤臉正被墨衍那無形的意志壓迫得心神劇震,鞭子甩出時力道已偏,更沒想到這老瞎子竟敢反抗!猝不及防!

砰!

沉重的礦石狠狠砸在疤臉那滿是橫肉和刀疤的臉上!沉悶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嗷——!!!”疤臉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鼻梁瞬間塌陷,鮮血混合着鼻涕眼淚狂噴而出!他捂着臉踉蹌後退,劇痛和屈辱讓他徹底瘋狂!

“殺!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疤臉捂着臉,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那兩個跟班也被石翁這突如其來的反抗和疤臉的慘狀驚呆了,但長期爲虎作倀的凶性被激發,眼中凶光畢露,舉起鏽刀就要撲上!

然而,就在他們動作的同時——

嗡!

那股無形的壓力驟然增強了數倍!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壓迫感,更夾雜着一股源自四面八方、冰冷刺骨、充滿了無盡怨毒與憎恨的氣息!

是“泣靈風”!

整個石村地窟內,那終年彌漫的、低沉嗚咽的怨氣之風,仿佛受到了某種核心意志的牽引,驟然變得狂暴起來!陰冷的風打着旋,發出如同萬千怨魂尖嘯的銳響!牆壁上凝結的冰冷露珠瞬間蒸發,空氣中彌漫的土腥氣被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甜膩取代!

“呃啊——!”

“什麼東西?!”

兩個舉刀撲向村民的跟班,首當其沖!那狂暴的怨氣之風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們的口鼻耳竅!更可怕的是,風中仿佛有無形的、充滿惡念的冰冷觸手,纏繞上他們的身體,瘋狂地鑽向他們的腦海!無數充滿痛苦、絕望、詛咒的破碎畫面和尖嘯聲瞬間在他們腦中炸開!

兩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動作瞬間僵直,眼珠暴突,臉上肌肉瘋狂扭曲,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手中的鏽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他們抱着頭,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抽搐,口吐白沫,仿佛靈魂正在被無形的惡鬼撕扯吞噬!

疤臉也感覺到了那恐怖的怨氣侵蝕!他雖然修爲略高,但臉上劇痛,心神被墨衍的意志壓制,此刻再被這狂暴的“泣靈風”一沖,頓時感覺頭暈目眩,一股冰冷的惡寒順着脊椎直沖頭頂!他驚恐地看着在地上瘋狂打滾、如同厲鬼附身的兩個手下,又看向角落裏那雙燃燒着淡金色火焰、冰冷注視着他的眼睛,最後看向那些在狂暴怨風中雖然同樣驚恐顫抖,眼神中卻第一次燃起某種奇異光芒的村民……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髒!

“妖……妖怪!有妖怪!”疤臉發出驚恐欲絕的尖叫,再也顧不上什麼稅賦和面子,捂着血流不止的臉,如同喪家之犬般,連滾帶爬地沖出地窟,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幽暗的通道深處,連兩個在地上打滾的跟班都顧不上了。

狂暴的“泣靈風”隨着疤臉的逃離,如同失去了目標,漸漸平息下來,再次恢復成那低沉嗚咽的狀態。地窟內,只剩下兩個跟班間歇性的、痛苦的抽搐和呻吟。

死寂。

村民們呆立在原地,臉上還殘留着極致的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他們看着地上痛苦翻滾的惡吏,看着被砸得滿臉是血、狼狽逃竄的疤臉,最後,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角落那張冰冷的石床。

石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枯瘦的身體因爲剛才的爆發和激動而劇烈顫抖。他“看”向墨衍的方向,那雙灰翳覆蓋的盲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敬畏的、無法理解的震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剛才那股引動狂暴怨氣、瞬間重創惡吏的力量核心,就在那裏!

阿土從爺爺身後怯生生地探出頭,大眼睛裏還噙着淚水,卻一眨不眨地看着墨衍,小小的臉上充滿了好奇和一種懵懂的、近乎依賴的光芒。

墨衍躺在石床上,身體如同被徹底抽幹了所有力氣,軟軟地癱倒。心源深處那點淡金色的火苗,因爲剛才的強行催動,此刻微弱得只剩下一點幾乎看不見的餘燼,帶來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他眼前陣陣發黑,意識在昏迷的邊緣沉浮。

但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瞥,他看到了村民們眼中那尚未散去的恐懼之下,悄然點燃的……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火光。那火光裏,有困惑,有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名爲“希望”的東西,如同在幹涸龜裂的土地上,悄然探出的一株嫩芽。

薪火,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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