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看了會書,明顏去簡單沖了澡。
看了眼掛鍾,七點半,她去挑選衣服,拿出口紅簡單一塗。
八點,她準時跟售樓處那邊請了一天假。
然後打電話給當年的律師,“那個少年……他出獄了?”
律師想起明顏是他曾經的委托人,“您稍等,我核實一下情況。”
掛了電話,明顏像等待宣判的囚徒,根本靜不下心,不是在客廳走來走去,就是一直喝水。
十點鍾,律師打來電話,“他還在服刑,且因爲在獄中經常打架,刑期延長3年,總共16年,還有7年才出獄。”
明顏心落回肚子裏,道謝後掛了電話。
但幾秒後又打過去,猶豫着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
“明小姐,九年未見,您成熟不少,更加漂亮了。”中年男律師很客氣,沒有見色起意的油膩。
明顏淡笑,“您沒怎麼變化,保養的很好。”
不等他開口,她主動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袋遞過去,“希望您別嫌少。”
她不是犯人家屬,沒資格探視。
但有錢好辦事。兩萬不多,打點一下,到他手裏應該沒多少錢了。
半小時後。
戴着口罩和遮陽帽的明顏跟從獄警來到勞改犯勞作的車間。
一群身着藍白囚服的男人在裏面忙碌,有人做數據線,有人踩縫紉機做衣服,有人給手工制品包裝,還有人在雕刻石膏。
律師也戴了口罩,“最西北角那個人就是他,別驚動了他,你只有幾分鍾的時間。”
明顏忙看向西北角。
男人坐在桌後,正在包裝工藝品,遠看像是耳環一類的裝飾物。
他穿着寬大的囚服,頭發很長,但不亂,不再像記憶中那般白黃,實打實的黑色。
標準的小麥色肌膚,下巴微微的胡茬,薄唇緊抿,側臉毫無表情,大手機械性重復包裝的動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明顏仔仔細細看,既熟悉又陌生,有種恍然隔世的荒涼感。
真的是那個少年。
那個在她成年後的第三天,占有她身體的人。
離開監獄後,明顏問,“他是不是……長高了?”
律師,“聽說長了十幾公分,入獄前嚴重營養不良,入獄後的普通飯菜對他來說竟是改善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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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顏徹底放下了心中大石頭,便坐地鐵去上班。
她缺錢,能少請假就少請。
握緊扶手,戒備地站在角落裏,她手包裏有辣椒水,遇到鹹豬手或色狼,她會毫不猶豫噴。
她想買電擊器,但這是管制品,作爲普通人的她很難買到。
明顏被明家掃地出門的九年裏,遇到過多次猥褻,那些人全被她送進了局子。
淋過雨就想給別人撐傘,她解救過幾次差點被人販子強行弄走的獨行女性。
碧水雲洲售樓處。
換衣間內,明顏將靛藍色小西裝和包臀裙穿好,對着鏡子塗肉桂色口紅。
公司要求化妝,她習慣了不上妝,就只能拿口紅對付一下。
“喲,請了假還來,真是不放過每個賺錢的機會啊。”趙文靜冷嘲熱諷。
明顏才來這上班沒多久,搞不懂這個女同事爲什麼看不慣她。
她明明沒得罪她。
不想起沖突,索性就不搭理。
被無視的趙文靜,眼睜睜看着明顏踩小高跟噠噠噠離開,冷哼一聲,“心機婊!”
問她用的什麼化妝品,皮膚那麼白,愣是說沒上妝,騙鬼呢。
不就是想一枝獨秀,用美色在這售樓處吸引更多客戶嘛,和出來賣有什麼區別?
明顏和上司許漫打過招呼後,就去工位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