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坐在天龍道館的正中,他的身邊只有楊臨一人,而對面則是幾十個威龍道館的教官和學員。
因爲武道館也是近年才興起,所以關於踢館這種事大家也就沒有什麼明文規定。
一般來說就是踢館與被踢館者約個地方切磋一下,挑戰者贏了成,輸了滾,對於新的道館來說,這確實算是積攢人氣最快的方法。
至於雙方戰鬥的人選……一般默認讓資歷最老的學員上場。
爲了贏,威龍道館也是拼了,直接讓他們的副館主親自領隊。
何成志,威龍道館副館主。
他掃了一眼唐古後方的那些訓練廳,那裏探出頭來的密密麻麻的學生可都是生源呐,令人眼饞。
不過無妨,很快就是他們的了。
對面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唐古皺了皺眉,“何副館主,衆所周知我們天龍道館是沒有什麼館主副館主的,只有三大教官,而現在另外兩位教官也不在,所以我們之間這切磋恐怕要向後稍稍了……”
拖延戰術,唐古的第一招。
何成志笑着道:“不在啊?沒事啊,我們可以先後挑戰三次,今天先讓我們切磋一把,等他們回來再補上來就可以了。”
唐古皺眉道:“可是他們回來的時間我也不是非常確定。”
何成志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眯着眼道:“唐教練,他們的親傳弟子應該都在吧?這樣吧,我們吃點虧,他們教官沒在也沒事,我們這裏只出一個,如何?”
話落,何成志的後方一個俊逸少年一步跨出,仰着頭就差把自信貼在臉上,“就我一人都可以連打三場,你們誰來!”
“誒,小衡,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做人要低調。”何成志嘴上這麼說着,臉上的得意卻是掩蓋不住。
唐古表情難看了一下,如果真讓對面那小子來個以一串三,就算他們贏了臉上也不好看。
轉頭看向楊臨。
譁!
那小子居然發呆!
唐古壓低聲音道:“臭小子,說點什麼啊,我要頂不住了。”
楊臨回過神來,退出與小白的聊天,看在唐古平日裏對自己這麼好的份上,他決定幫這個忙。
同樣是一步跨出,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囂張。
“以一敵三?吹牛誰不會啊?信不信再過一年我都能把你教官揍趴下!”
聽到楊臨的話,何成志臉色陡然難看,而唐古則直接憋笑憋成了豬肝色。
見鬼,這小子什麼時候會這麼騷的招式了?
奈何對面的何成志還不能還手,畢竟這種情況下似乎只能當做是小屁孩鬥氣的話。
聽到對面竟然比自己更能吹牛,韋衡愣在當場,“你,你……”
他也想用唐古來做對比,可是……可是他沒這個膽子。
何成武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冷笑道:“小子,你教官沒教過你武德嗎?如此自負,依我看你們這天龍道館也不過……”
“哈,武德?何副館主沒有在網上噴過人嗎?我在這吹個牛還不讓啊?”
“你……”何成志被懟得夠嗆。
對面忽明忽暗的招式讓他防不勝防。
一旁的唐古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哈哈哈,年輕人有鬥志是好事,何副館主何必如此千辛萬苦地打壓呢?”
這一大一小兩人的配合讓何成志臉色陡然陰沉。
楊臨不給對面機會,“這就是了嘛,我們按照正常的打法來。我們這邊老道館嘛,也稍微吃點虧,等到時候我的兩個師兄弟到了隨便你挑,你們這三把的對手隨便挑……”
韋衡瞪着眼睛,手指着楊臨,殺氣騰騰,“不用其他人,我就選你!你說的,一、打、一。”
韋衡的話差點沒讓楊臨一口氣回過來。
失策!這二傻不聽解釋啊!
“……”
不只是唐古,何成志也是吃驚地看向韋衡。
前者而言,他知道楊臨現在的這點三腳貓功夫肯定不行,刹那間有無數個“慘”滾過。
而後者,頂多就是在惋惜錯過選擇的機會。
楊臨越想越氣,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這麼多嘴幹嘛!
這年輕人能不能冷靜些啊,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自己的道館想一想啊!
深吸口氣,強壓下復雜的情緒
頂住,楊臨,一個小屁孩還沒百萬單子的難度大。
“這位,踢館這件事還是交給你們的副館主來決定吧。”
韋衡看向何成志,目光堅毅。
後者只能輕嘆一聲,“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決,那我們便正式宣戰。”
說着,這家夥終於嚴肅起來,“唐古教官,我們威龍道館正式向天龍道館挑戰,不知你接還是不接。”
唐古緊咬着後牙槽。
楊臨真的可以嗎?恐怕這家夥上去就是等着挨揍吧?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唉……
楊臨輕嘆一聲,就在唐古剛想拒絕的時候,他忽然一手拍在前者的肩膀上,表情凝重,“我們接。”
何成志暢快一笑,“哈哈哈好,沒想到你小子真的比教官還有鬥志,既然如此,三天後,晚上八點,萬答演武場見!”
說罷便帶着衆教官和學員浩浩蕩蕩地離去。
唐古震驚,“小臨你這……”
直到那群人從視線中徹底消失,楊臨才長出一口氣。
“小白,你確定可以?”
——回宿主,只要你能搜集夠十個負面評價,小白還是有把握讓你戰勝他的。
“好。”
和小白聊完,楊臨轉頭對着唐古說道:“唐教官,剛才沒有給你丟面子吧。”
唐古苦笑,“沒丟是沒丟,可是三天後……你真的可以嗎?”
楊臨燦爛一笑,“大不了我到時候跑路唄。”
唐古瞪大眼睛,“!!”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不論看在你平時對我這麼好,還是看在我姐的身份上我都不可能臨陣脫逃的。
大不了我到時候找一個便秘之類的輸的借口就是了,反正現在氣勢上先不能輸。”
如何贏是自己的秘密,現在先把唐古搪塞過去再說。
唐古苦笑着搖搖頭,沒想到一個孩子比自己看得都開。
“多謝了。”他起身拍了拍楊臨後背,後者感覺自己差點飛出去。
“咳咳……教官,那你現在先讓我活命再說。”
“……”
將晚飯隨便扒拉完後,楊臨便再度開始修煉,今天練腿。
綁着沙袋踢浪花楊臨還是第一次,沒想到天龍道館內還有如此折磨人的訓練方法。
還不到半小時兩條腿就開始觸電般打顫。
唐古也是相當盡心盡力,爲他按摩還超量地供應能量劑等等。
一個半小時後,楊臨躺在地上喘氣,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唐教官,那個韋衡究竟是什麼實力,你剛才打聽到了嗎?”
“嗯。”唐古頭也不抬道,“據說一個星期前就是鍛體八階了。晉級時間跟你差不多……我是說,那時候你的晉級時間。”
“其實你可以不用加後面這句的。”
“……”
楊臨又問道:“對了唐教官,你知道檢測武道天賦的方法嗎?或者我們道館有檢測的法嗎?”
唐古一愣,“你已經做好無法晉級鍛體十階的準備了?”
“我就是問問而已。”
唐古搖頭,“我們道館當然沒有,天賦這東西的檢測方法一直以來都是各個國家的機密,並且聽說每個國家的檢測方法都不同,所以你網上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也不一定是我們華夏的。”
“哦……”楊臨一嘆,“那看來是別想指望這不清不楚的天賦了。”
唐古認真道:“嗯,我也勸你最好不要期待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且據說每個檢測者的天賦都是國家武道部裏的機密,你想對比都沒有機會。”
楊臨撇撇嘴,真是麻煩。
他忽然想起了小白。
“小白,你有辦法評定我的天賦嗎?”
——回宿主,有,但是檢測內容和評定標準或許與你當前的世界不同。
“那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啊,畢竟強與不強都是對比出來的。”
楊臨目光無神地盯着天花板。
唐古提了提他的領子,“好了,起來訓練,你這幾天就把先腿練好,到時候打不過跑起來也快。”
楊臨翻了個白眼。
……
回去的時候是唐古開車送他的,楊臨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大個竟然開着豪車。
“粉色的茱麗葉?唐教官您這品味……頂!”
唐古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個高中生懂這個?”
楊臨反應極快,“哎呀!老唐你這就小瞧後浪了呀!”
“……啥?”
楊臨話題一轉,笑道:“對了教官,你們武者都這麼有錢的嗎?”
唐古笑笑:“那你就要看武者的數量比例了,以我們小鎮爲例,常駐人口八萬,這幾年來成爲武者的都沒破百,這還是包括各個年齡段的人在內,就這樣的比例,你說呢?”
“換個角度,以正常的工作來講,武者因爲有身體和精神上的絕對優勢,就算是最普通的武者都能做到工資翻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翻倍還只是基礎,武者在各個職業都是供不應求的,所以工資一般都是,嗯,保密級別。”
楊臨眨眨眼,工資保密?應該是怕價格一公布引起各種抗議吧。
畢竟武者換個角度來講,就是潛在的社會精英。
回到家,望着唐古開車離去的影子,楊臨眼中滿是羨豔,握緊了拳頭。
是啊,人生在世無非就是這些東西。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