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顆血靈果的藥力在體內緩緩化開，溫和而綿長。
凌塵凝神運轉《引氣訣》，引導着那股精純的氣血之力沖刷經脈。與突破凝氣境時的狂暴不同，這次的提升更加平穩，靈力如同涓涓細流，一點點填充着丹田，將他的修爲穩步推向凝氣境二階。
一夜無話。
當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照進木屋時，凌塵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凝氣境二階，成了。”
他感受着體內更加渾厚的靈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兩顆血靈果的藥力，加上吞噬玄水鱷和刀疤漢子所得的靈力，讓他在短短一夜之間再次突破。
這種修煉速度，若是傳出去，足以讓整個青雲宗震動。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骨骼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凝氣境二階的實力，讓他有了更多底氣應對即將到來的變故。
“該出去走走了。”
凌塵換上一身幹淨的外門服飾——這是他爲數不多的體面衣服，雖然有些陳舊，但漿洗得很幹淨。他將那把從刀疤漢子手中奪來的短刀藏在腰間，又檢查了一下布囊裏剩下的一顆血靈果和那枚破損的玉簡，然後推門而出。
外門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弟子在活動，有的在打掃庭院，有的在互相切磋，還有的聚在一起討論着什麼。
當凌塵走出來時，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眼神各異。
“那不是凌塵嗎？他怎麼回來了？”
“聽說他被趙師兄罰去黑風崖看守，怎麼才幾天就回來了？”
“看他樣子，好像沒受什麼苦，難道黑風崖也不過如此？”
議論聲不大，但足夠凌塵聽清楚。大多數人眼中依舊帶着輕視，顯然“廢柴”的標籤，不是短時間內能撕掉的。
凌塵對此毫不在意，徑直向演武場走去。他需要找個地方鞏固修爲，順便熟悉一下凝氣境的靈力運用。
剛走到演武場邊緣，就聽到一陣囂張的笑聲。
“哈哈哈，張虎，你這一拳軟綿綿的，沒吃飯嗎？”
只見演武場中央，幾個外門弟子正圍着一個高壯的身影起哄。那高壯身影正是張虎，他正漲紅着臉，與另一個鍛體境五階的弟子比試。
張虎顯然落了下風，被對方一拳逼得連連後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王磊，你少得意！”張虎怒吼一聲，再次撲了上去。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掃到了人群外的凌塵，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戾氣。這幾天在王磊這裏受的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凌塵！”張虎猛地停下動作，指着凌塵怒喝道，“你這廢物，不在黑風崖待着，跑回來幹什麼？是不是想偷懶？”
他的聲音很大，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演武場上的弟子紛紛停下動作，看向凌塵，眼中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王磊也認出了凌塵，嗤笑道：“喲，這不是我們青雲宗的‘名人’嗎？張虎，我看你也別跟我打了，跟他練練？說不定還能找回點自信。”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凌塵腳步未停，淡淡道：“我沒空陪你胡鬧。”
“沒空？”張虎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幾步沖到凌塵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你一個廢柴，也敢跟我這麼說話？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他伸手就要去推凌塵的肩膀，動作與幾天前如出一轍。
周圍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凌塵被推倒在地的狼狽模樣。
然而，預想中的畫面並未出現。
就在張虎的手即將碰到凌塵肩膀的瞬間，凌塵動了。
他的動作不快，卻極其精準，手腕一翻，如同鐵鉗般抓住了張虎的手腕。
“嗯？”張虎臉色一變，只覺得手腕被一股巨力鎖住，動彈不得。他用力掙扎了幾下，竟紋絲不動！
“你……”張虎又驚又怒，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一直被他隨意欺凌的廢柴，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凌塵眼神冰冷，手上微微用力。
“啊！”張虎頓時發出一聲痛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直冒，“快放開我！你敢傷我？”
“傷你又如何？”凌塵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前你欺辱我，我忍了。但從今天起，再敢對我不敬，休怪我不客氣！”
話音未落，他手腕一甩。
“嘭！”
張虎龐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演武場中央，激起一片塵土。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塵，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推飛了？
那個鍛體境五階的張虎，竟然被一直被視爲廢柴的凌塵，像扔垃圾一樣隨手甩飛了？
這怎麼可能？！
王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與張虎實力相當，很清楚張虎的力氣有多大，絕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撼動的。
張虎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右臂已經失去了知覺，顯然被摔傷了。他又驚又怒地指着凌塵：“你……你敢打我？！”
凌塵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衆人的心髒上。
“打你，又怎樣？”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股讓人心悸的壓力。隨着他的走近，一股凝氣境的靈力波動緩緩散發出來，雖然微弱，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感知中。
“凝……凝氣境？！”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瞬間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無比震驚，死死地盯着凌塵。
鍛體境三階的廢柴，幾天不見，竟然突破到了凝氣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張虎更是如遭雷擊，臉上的憤怒瞬間被恐懼取代。他終於明白，自己剛才那一推，是多麼可笑。凝氣境與鍛體境，有着天壤之別！
“你……你突破了？”張虎顫聲問道，聲音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凌塵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以前你欺辱我的賬，是不是該算算了？”
冰冷的眼神，讓張虎如墜冰窟。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凌塵師弟，不，凌師兄！是我有眼無珠，以前多有得罪，求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爲了活命，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臉面。
看着張虎跪地求饒的模樣，周圍的弟子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曾經任人欺凌的廢柴，真的變了！
凌塵看着跪地求饒的張虎，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他不是嗜殺之人，教訓一下也就夠了。
“滾。”
一個字，如同天籟，讓張虎如蒙大赦。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捂着受傷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跑了，連狠話都不敢留下一句。
演武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弟子都低着頭，不敢與凌塵對視。剛才還在嘲笑他的王磊，更是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凌塵掃了一眼衆人，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向演武場的角落——那裏是他以前經常待的地方，如今，卻再也無人敢隨意嘲笑。
他盤膝坐下，開始閉目修煉。
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廢柴之名，從今天起，該碎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演武場邊緣的一棵大樹後，一個身着淡青色內門服飾的少女，正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爲一抹欣慰的笑容。
正是林婉兒。
“我說過，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林婉兒輕聲呢喃，轉身悄然離去。
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