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肩膀溫熱,邢林脫下西裝外套將我緊緊包裹。
他心疼地握住我的手,“冷不冷?”
我失神搖頭,卻聽見他無奈嘆氣。
身體騰空,邢林抱着我快步離開。
不遠處,我看見熟悉的背影,立馬緊張地拽住他的衣袖。
“換條路吧,我不想看到他。”
邢林的雙臂將我箍得更緊,像是吃味般下巴搭在我頸窩。
“好。”
他用衣服護住我,快步沖進大雨。
雨勢依舊很大,完全打溼邢林的襯衫。
他探身從後座拿過毛毯,將我抱在腿上擦拭頭發上的水珠。
我臉倏然發熱,輕微挪動想從他身上下來。
可後腰抵上堅硬,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畢竟和顧沉結婚五年,我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
邢林嗓音沙啞。
“別鬧,我給你擦頭發。”
“都溼了,會難受。”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後頸,像羽毛撓在心間般微微的癢。
手機叮咚響起,顧沉發來消息。
“昭昭,你自己回家了嗎?”
“今晚我估計要留在醫院陪眠眠,醫生不許她多動。”
手指僵硬,其實我特別想問顧沉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可話哽到喉嚨,我突然像泄氣的氣球,慢慢將這個想法壓回去。
我拿到生效的離婚協議,從此和他再沒關系。
也沒必要再去期待,他是否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我們結婚十周年的紀念典禮?
邢林開了暖氣,身體逐漸回溫。
他將我放回副駕駛,冷淡地摘下我無名指的婚戒,打開窗戶丟出去。
“沒用的東西,就別留着了。”
我盯着戒痕發呆。
原來十年,可以在人身上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跡。
邢林送我回到別墅,輕飄飄地瞥我一眼,然後低頭看向手表。
“十分鍾,夠收拾嗎?”
我點頭。
畢竟這個家,已經沒有屬於我的東西了。
溫眠住進來的第一天,她嫌棄顧沉爲她準備的房間太小,采光太差。
執意要睡主臥,我和顧沉生活十年的婚房。
入住時,她還特意強調,說自己有潔癖。
顧沉依她,讓人丟了我們十年的合照相冊,丟了我書架記錄戀愛結婚的十本日記。
還丟了床頭櫃掛着的,我和顧沉相依偎說會愛彼此一輩子的結婚照。
我回來,不過是拿那份被我藏在枕頭下的離婚協議。
客廳的鍾擺忽然響起,凌晨了。
與此同時,顧沉才姍姍來遲地給我發來生日祝福。
“老婆,我今天真的是忙暈頭才忘記是你的生日。”
“你不是一直想去遊樂園嗎?”
“我把城北那家遊樂園買下來了,記在你名下。”
本來是打算和顧沉去遊樂園慶祝寶寶到來的喜悅。
我們十八歲那年,偷偷在情人節溜出來約會。
顧沉帶我去坐摩天輪,在封閉的小空間裏拿走我的初吻。
他說,“昭昭,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只有你能做我的妻子。”
“我只要你。”
那時我也在心裏偷偷許願。
如果我真的和顧沉結婚,等到我們結婚十周年那天,我要帶他再來這裏。
等到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許願攜手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