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園離開後,陸陽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中。
雖然秦香月答應幫他解決問題,但許神醫和衛生局那幫人,一看就是地頭蛇,是那麼好擺平的嗎?
他心裏沒底。
車上,秦香月看着他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怎麼?怕我搞不定?”
“不是。”陸陽搖搖頭,“我只是不想給你添太多麻煩。”
“傻瓜。”秦香月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那動作,像是在安撫一只不安的小狗,“我問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我呢?”
“三十五。”
“我比你大了整整十二歲。”秦香月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一絲成熟女人的狡黠和溫柔,“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在你眼裏天大的事,在我這裏,可能就是一句話的事。”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曖昧:“再說了,你把我伺候得那麼舒服,我總得給你點獎勵吧?”
陸陽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這個女人,總能用一句話,就讓他心猿意馬。
車子停在了一家高檔商場的地下車庫。
“下車。”
“幹嘛?”
“給你買身像樣的衣服。”秦香月理所當然地說,“晚上跟我去吃飯,總不能穿你這身地攤貨吧?”
陸陽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T恤,心裏一陣刺痛。
自尊心,讓他想拒絕。
“不用了,我……”
“你不聽話是嗎?”秦香月忽然皺起了眉,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你,還想不想讓我開心了?”
又是這招!
這女人,簡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陸陽只能乖乖地下了車。
在商場裏,秦香月就像一個女王,帶着他穿梭在各種他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奢侈品店裏。
一套阿瑪尼的西裝,一萬八。
一雙菲拉格慕的皮鞋,八千。
最後,她還拉着他進了一家表店,直接指着一塊百達翡麗,對店員說:“包起來。”
二十六萬。
當陸陽換上這一身行頭,站在鏡子前時,他幾乎認不出自己。
鏡子裏的那個男人,英俊,挺拔,氣質斐然。
“真帥。”秦香月走過來,從身後抱着他,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兩個人,“這才是我的男人,該有的樣子。”
陸陽的心,跳得飛快。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富婆精心包裝起來的小白臉。
這種感覺,讓他既羞恥,又有一種該死的墮落快感。
......
飯局設在瀾庭酒店最頂級的包間。
推開門,裏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就是陸陽在照片上見過的,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衛生局的高局長。
見到秦香月,高局長立刻滿臉堆笑地站了起來。
“秦總,您可算來了!我這都等您半天了!”
“不好意思啊,高局,路上有點堵車。”秦香月遊刃有餘地笑着,然後指了指身邊的陸陽,“給您介紹一下,我朋友的弟弟,陸陽。”
高局長的目光,在陸陽身上掃了一圈,眼神裏帶着一絲玩味。
“哦?是你朋友的弟弟,還是你的小男朋友啊?”
這話,問得極其曖昧,也極其無禮。
陸陽的臉,瞬間就繃緊了。
秦香月卻像是沒聽出其中的深意,她大大方方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像銀鈴一樣好聽。
“我倒是想啊。”她瞥了身邊的陸陽一眼,那眼神,風情萬種,“可我怕我朋友不樂意啊。再說,我可比他大好多呢!”
這回答,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拉扯!
看似在撇清關系,實則那句“我倒是想啊”,已經表明了一切!
陸陽的心,像是被一只小貓的爪子,輕輕地撓了一下,又癢又麻。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這個女人給玩壞了。
飯局上,三人推杯換盞。
高局長絕口不提診所的事,反而一個勁地和秦香月套近乎,話裏話外,都是想請秦香月幫忙,把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弄進市裏某個好單位。
陸陽在一旁,徹底看傻了。
他以爲,今天是秦香月求人辦事。
搞了半天,是這個手握他生殺大權的局長,在求秦香月辦事!
這個女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酒過三巡,高局長終於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秦總,您那個弟弟。前段時間是不是受了點委屈?”
秦香月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說:“高局,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可能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高局長連忙擺手,“都是誤會!我已經查清楚了,是下面的人搞錯了!那個什麼許神醫,我已經派人去警告他了,他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陸的那個執照,明天我就讓人給他送過去!至於那個罰款,您看……”
“罰款我們當然要交。”秦香月打斷他,“我們是守法公民嘛。不過……”
她頓了頓,看着高局長,似笑非笑地說:“我聽說,高局您最近,睡眠不太好?”
高局長的臉色,微微一變。
“小陸啊。”秦香月看向陸陽,“還不趕緊,給咱們高局長,好好‘按按’?”
那個“按按”,她說得意味深長。
陸陽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要他,當場,給這位高局長,一個下馬威!
......
飯局結束後,陸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他爲了不讓秦香月多喝,幾乎是一個人,扛下了高局長所有的敬酒。
在車裏,秦香月看着他那副醉醺醺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
“傻不傻啊你,跟我還逞能?”
陸陽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霸道地吻了上去。
酒精,是最好的強心劑。
兩人在車裏,吻得天昏地暗。
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
房門一關上,秦香月就主動地纏了上來。
她今晚,似乎格外熱情,格外主動。
陸陽感覺自己像是化身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勇猛的王。
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戰利品。
她在陸陽耳邊,帶着嗚咽的哭腔,斷斷續續地說:
“你個小壞蛋……”
“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第二天。
陸陽是在秦香月的懷裏醒來的。
他一睜眼,就看到她正側着身子,支着腦袋,一臉溫柔地看着自己。
“醒了?”
“嗯。”
“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她輕聲問。
陸陽看着她,看着她眼裏的真誠和愛意,點了點頭。
他知道,他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
診所,很快就重新開業了。
許神醫再也沒來找過麻煩。
陸陽和秦香月,維持着那種隱秘而又甜蜜的關系。
他以爲,日子就會這麼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那天。
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推開門。
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他的沙發上。
屋子裏,還站着四個彪形大漢。
那個中年男人,抬起頭,看着他。
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冰冷的殺意。
他緩緩開口,聲音和陸陽在電話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你就是那個,給我戴綠帽子的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