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謝拂柳眉微蹙。
“怎麼不會?你想想,賀叢淵這麼優秀的人,就算是被克妻的傳言影響,可他先前一直不成親,爲什麼你一來他就鬆口了?”
“一定是這樣!”
商令窈越說越覺得就是她想的這樣。
“這門婚事不能成啊!”
謝拂撫額,“窈窈,這些都只是猜測。”
“萬一是真的呢,那到時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謝拂給她又倒了杯茶,柔聲道:“窈窈,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我反而更要跟他成親了。”
“爲什麼?”
“若是這樣,他就更需要一個聽話的將軍夫人來爲他遮掩,也就意味着我的地位會更加穩固,而且在山上的時候是他救了我,還親自背我下山,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我嫁給他,日子不會差到哪去。”
“音音……”商令窈的眼裏滿是心疼,她太清醒了,清醒得讓人心疼。
音音是謝拂的小字,自從母親去世後就很少有人這麼叫她了。
“沒事,隱疾也不是不能治,我回頭讓我爹去打聽幾個神醫,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幾個小倌……”
“窈窈,你愛吃的馬蹄糕,都要涼了,快嚐嚐。”
謝拂忙把話題岔了過去,不然越說越沒邊了。
商令窈的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又想起另一件事來,“這麼短的時間,你親手繡嫁衣肯定趕不上了吧?”
謝拂點頭,“賀將軍有跟我透露過,婚事陛下有意讓禮部的人來主持操辦,婚服則會由宮中織造局趕制。”
所以嫁衣她也不用準備了。
嫁妝搬家的時候也都歸整好了。
“那你這不是就等着上花轎就行了?”商令窈瞠目結舌。
這親成得也太輕鬆了。
果然男人位高權重還是有好處的。
開個玩笑,該采買的還是要采買的,再加上商令窈時不時會來找她,謝拂每日過得倒也充實。
這日,謝拂剛吃過早飯,準備看看她的染液怎麼樣了,就見歡梔氣沖沖地跑過來。
“小姐,那個薛沁歡不知道怎麼找過來了,在門口要見小姐。”
“我沒什麼要跟她說的,回絕了就是。”謝拂頭也不抬。
“奴婢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她非要等着,還說見不到小姐就不走!”
歡梔真想叫林風把她給打出去,可要真那樣做了,她們小姐成什麼人了!
“那就讓她等着吧。”謝拂神色淡淡,對她而言,薛沁歡和阮衡還沒有眼前的幾個大缸重要。
薛沁歡和婢女桃夭在門外等了一刻鍾,還是沒等到謝拂,當即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謝拂是什麼意思,無視她?
她以爲是想無視就能無視得了的嗎?
她偏不讓她如意!
她當即朝裏面喊道:“姐姐,求求你就見一見我吧,你一聲不吭就從家裏搬了出來,我和夫君都擔心得不行,我知道姐姐氣我搶走了夫君,妹妹在此給姐姐賠罪,求姐姐原諒!”
薛沁歡這一番話下來,喊出了好些看熱鬧的百姓。
見謝拂還沒有任何動靜,她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妹妹自知有錯,自請跪在此處求姐姐原諒,姐姐一日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周遭圍觀的人私語聲越來越大。
“這做人正室的一點氣量都沒有,夫君身邊有了新人就離家出走,還逼人下跪,如此妒婦,要在我家,早被一紙休書休出門去!”
“就是,這麼點小事關起門來處理不就好了,鬧得這麼大,也不知道誰家娶了這樣的婆娘,真是倒黴!”
……
門房見沒辦法了,只能再去請示。
薛沁歡垂着眸,遮掩住眼底越來越深的笑意,這一趟過後,謝拂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她就不信阮衡還能待她如初!
她還能趁機好好博一波阮衡的心疼,謝拂休想在她面前抬得起頭!
果然,不多時,謝宅的門從裏面打開,出來的是歡梓。
“薛姑娘,我家小姐請你進來。”
歡梓言語間咬緊了“姑娘”兩個字,又引發一陣討論。
“姑娘?這姑娘還沒進門啊?沒進門就逼到正室頭上來了,嘖嘖。”
“要我說也是個狐媚的,不然哪能把正室都逼得離家出走了?”
薛沁歡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幾分。
真是一群愚民,這麼容易就被人帶偏了!
歡梓把薛沁歡引進正廳。
謝拂已經收拾好在正廳等着了。
薛沁歡見到正在喝茶的謝拂,抬了抬下巴,“見過姐姐。”
說是見過,實際上薛沁歡就站在原地,連個敷衍的禮都不行。
“我來呢就是想告訴姐姐,我與阮衡哥哥是兩情相悅,我能用我的才華助他青雲直上,而你不過是一介深宅婦人,除了家世給不了他什麼幫助,姐姐還是不要癡心妄想挽回他的心了,因爲,你注定爭不過我。”
歡梔忍不住了,“你放肆!我家小姐怎麼說也是阮衡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過一個妾……”
“妾?”薛沁歡朝歡梔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在我們那裏,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我可不會讓我的男人人在心不在。”
“你……”
“好了歡梔,”謝拂出聲,聲線平靜,仿佛一點都沒有被薛沁歡的話影響,“薛姑娘,我對你和阮衡之間的事不感興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不送。”
薛沁歡像來的時候一樣,昂頭挺胸地走了,心頭暗喜。
這謝拂果然跟原著裏的一樣,是個單純的小白花,一點脾氣和手段都沒有。
正好,沒有手段,才好拿捏不是?
“小姐……”歡梔心疼地看着謝拂,“那薛沁歡簡直是欺人太甚!”
謝拂搖了搖頭,“當務之急是離他們越遠越好,若是我們再與她爭辯,豈非越來越糾纏不清?”
“況且我很快就要和賀將軍成親,就當是避嫌了,日後他們再來,就說我病了。”
“是。”
謝拂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林風卻是看不過去了,當即就把這事添油加醋地告訴了賀叢淵。
“將軍您是不知道,那姓薛的小妾跑到夫人面前是一通耀武揚威,生生都把夫人氣哭了!想夫人天仙似的一個人,竟然要受這種窩囊氣,屬下都看不下去了……”
要他說,他們夫人都和離了,她怎麼還追着咬呢。
“她哭了?”
林風一愣,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頭,“夫人哭得可傷心了,氣得午飯都沒吃。”
賀叢淵忽然想起在京郊的時候,謝拂梨花帶雨的模樣,想到她爲阮衡那樣的人傷心,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心底莫名生出一抹煩躁。
“阮衡在哪裏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