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七歲,陳序白九歲。
她當時很喜歡這個哥哥的長相,俊雅帥氣,邀請他一起玩。
陳序白同意了。
但他當時笑着說了一句話,“可以啊,昭月妹妹。”
“但你要想清楚了,和我玩,以後就只能和我玩,要是讓我發現你跟別人偷偷玩,我不會再理你。”
黎昭月開始以爲是玩笑話。
直到上學偷偷和別的小男孩一起踢了皮球。
放學後。
陳序白沒有像以前一樣牽着她的手,而是像對待空氣一樣,漠視她,徑直上了車。
周末也是,她跑到陳家別墅找他玩,等了半個多小時,阿姨切的水果都吃了好幾輪了,陳序白都沒有下過樓。
黎昭月很無措,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是課上的同學告訴她的。
她們問她,上周那個很好看的小哥哥這周爲什麼沒來?
黎昭月這才後知後覺。
她知道自己犯了錯誤。
每天都跑到陳家別墅求她的序白哥哥原諒她。
求了一個月。
沒有任何動容。
轉折點是在一次放學。
人群熙攘,有輛自行車沒有看路,眼看着就要撞到陳序白。
“序白哥哥,小心!”
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把陳序白推開,自己卻被撞到地上,腿上流了不少血。
她進醫院躺了一個月。
陳序白原諒她了。
這樣一個從小就嚴謹誇張,一板一眼的人,現在擺明了主意要盯着她。
如果黎昭月一周去看沈厭的次數太過頻繁,一旦被發現,直接功虧一簣。
她不能冒這個險。
“姐姐.....”
沈厭牽住她的袖子,很可憐,委屈道,“一周五次,不能再少了。”
黎昭月對沈厭眼裏的哀求視而不見,冷冷道,“一周三次。”
“再多沒有了。”
隔天下午,陳序白果然又來看她了。
爲了確認沈厭的確搬走了,甚至帶着電腦過來辦公,一直看着她,待到了晚上十點。
黎昭月想跟他減少接觸,但受限於實際情況。
她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要差。
一連病了好幾天。
沈厭已經走了三天,他甚至把新房子的生活用具都置辦完備,她的病都還沒好。
陳序白一般下午來。
今天早上。
黎昭月打開手機。
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
看到是沈厭昨晚給她一連發的好幾張圖片。
有臥室的、客廳的、廚房的。
布置的很溫馨,還有地毯,細節到坐墊,很具有生活氣息。
沈厭:【姐姐,我把東西都買好了,你的房間也親自收拾幹淨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啊?】
黎昭月沒有告訴沈厭她病還沒好的消息。
因爲沒必要。
就說她的病已經好了。
回了他【下次。】過去。
沒過一會,頭又開始暈了。
胃裏直犯惡心。
身體難受得厲害,發完消息就關上手機了。
自然沒能滑到微信下面陸星野發給她的消息。
陸星野:【今天中午十二點,地點:XX,期待你的到來。】
系統看到了,但是它沒提醒。
它通情達理。
鴿一次又不是大事。
身體要緊。
-
另一邊。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
陸星野特意起了個大早,跟好友江旭言商量他籌備了幾天,才終於制定好的一系列追人計劃。
江旭言早上還沒睡醒,就被陸星野帶到了一片“絢麗浪漫”的戶外。
看清這精心的布置,這一下子給他驚得瞌睡都嚇沒了。
陸星野使勁揉了揉眼睛。
“不是?星野,陸少爺,你他媽來真的啊?”
地上的名貴花種是連夜從國外空運來的,上面甚至還沾着清晨的露珠。
淡紫色的花瓣馥鬱芳香,少說也有數萬朵。
這種場面,說是要求婚都不爲過。
陸星野卻不以爲意。
他單膝蹲下,摘下一朵花,勾唇懶散道,“追人的正常套路不都這樣?”
江旭言:“???”
人家是送一束鮮花,他這是送花海了!
江旭言欲言又止,看着他這個好兄弟,猶豫幾秒。
“可是你以前對蘇梔夏都沒這麼用心過吧?”
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憋着沒說。
如果幾年前陸星野用現在這套方法追蘇梔夏的話,估計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蘇家家世比不過陸家,但也算得上是中等。
長輩的默許,外加蘇梔夏當時明顯對陸星野有好感,所有人都以爲他們高考後會在一起。
但陸星野卻一直無動於衷,好像一根木頭。
甚至對方在高中畢業晚會上喝醉酒,嬌嬌柔柔的,主動拉住他的衣袖,提出讓他送她回去。
這麼刻意的示好,陸星野卻看不見。
他推開她,語氣平靜,說讓司機送人回去。
江旭言至今都記得蘇梔夏那個臉色。
好好的一個清冷美人,維持不住臉上的七情六欲,和那些吃醋嫉妒的女生沒什麼兩樣,都會滿懷怨恨。
當場吻了同班的一個正在追求她的男生。
在場的人都在起哄。
陸星野也看到了。
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沉默地看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件事跟他無關一樣。
也正是這番舉動,直接給蘇梔夏氣到國外去了。
“還有你上次在學校,爲黎昭月擋的那一下,就算是要追人,但也犯不着那麼護人吧?”
江旭言皺了皺眉。
上次是他和陸星野故意設計的“英雄救美”,不成想籃球投偏了,竟然真的要砸到人。
他都想讓陸星野放棄了。
但陸星野卻想也沒想,直接一把推開他,不顧一切沖過去爲人擋住,並且將他自己當作一個重力緩沖點。
江旭言對他的這一做法很不贊同。
很少人知道,陸星野在年幼時被人綁架,雖然後面救回來了,但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掉。
自那以後,他的身體就一直很差,每逢陰雨天都要頭痛、發燒。
周圍熟悉他的家人、朋友,對他就像對待瓷娃娃一樣,生怕磕着碰着,沒人敢讓他受傷。
平常人幾天就能恢復的傷口,他要花數倍的時間恢復。
直到成年,這種情況才稍有好轉,但也造不住他那麼做。
“你管得很寬?”
“這不是我管得寬不寬的問題,關鍵是全世界像蘇梔夏的人那麼多,又不止黎昭月一個。”
“沒了這一個,總能找到更像的。”
“再不濟蘇梔夏本人就在國外,人活得好好的,又沒死。”
“而且聽說她那個男朋友最近也跟她分手了,你要實在喜歡她,就直接去國外追人啊!一直在國內找替身算個什麼事?”
陸星野卻眼睛都沒抬一下,低頭擺弄那些淡紫色的嬌花。
聲音冷漠囂張,“我樂意。”
江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