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卿在思考。
好快,太快了,何依木咬鉤太快了,她甚至還沒怎麼放鉤。
是圈套嗎?
她沒有做好準備剛回來就接周韻寧的招。
但是顧敘白也在宴會上,她正愁一個順理成章頻繁出現在他眼前的身份。
何枝:不想也沒關系。
溫溫(愛睡覺版):我可以的,只是有些突然…我什麼也沒準備。
長時間不回復,何依木以爲她不願意,沒想到她會答應。
黑暗裏,手機暗淡下去的光反射出他的笑顏。
何枝:我會安排好。
何枝:睡吧,明早去接你。
溫溫(愛睡覺版):好。
何枝:晚安。
……
溫念卿徹夜未眠。
馬上就要見到日夜念着的仇人,順利的開頭,讓她心緒復雜,不小心就睜着眼睛到天亮。
何依木敲門時,她已經穿戴整齊。
“早啊學長。”
來的路上何依木已經知會她是要去做造型,所以她只穿了件白t和短褲,頭發隨意披散着,臉上沒有任何妝容。
簡單素雅的美,皮膚依舊白的刺眼,不加修飾的臉反而更加清純。
路上,她有些忍不住瞌睡,腦袋一下一下點着,很可愛。
到地方時,她酣睡香甜,何依木索性等她睡醒。
“爸爸…”
甜膩的嚶嚀傳來,何依木看過去,女孩眉頭蹙着,很難受的樣子。
“念卿。”
聽到自己名字時,溫念卿驚醒。
“我說夢話了?”她語氣有些焦躁。
何依木搖頭:“聽不清。”
溫念卿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不對,馬上調整:“做噩夢了,抱歉學長。”
“偷偷熬夜了?”
“沒有哦。”
何依木只笑:“騙人是小狗。”
“小狗才不會騙人。”溫念卿努努嘴:“快走吧,正事要緊。”
工作室是葉南橋常來的,溫念卿知道這裏。
葉南橋十六歲的時候隨手發微博說自己學不懂化妝,周韻寧就給她弄了個私人造型室。
全年源源不斷有各個品牌的新品禮服送來,平時只接待周韻寧或葉南橋許可的人。
葉南橋估計還不知道自己,那就是周韻寧授意。
看來何依木回家的時候提了自己,周韻寧對自己感興趣。
溫念卿底子好,只是搭配衣服費了些時間。
她太美了,穿上那些禮服總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不是高定,都讓她的臉襯出了高定的氣質。
每試一件,都讓何依木好驚豔好驚豔,但他怕周韻寧不高興,有些拿不定主意。
溫念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選了件不張揚的黑色抹胸短裙,頭發盤起來,顯得人端莊大氣還乖巧。
十二點正式開始,兩人到的早了些,何依木給了她一張房卡。
“看你沒休息好,無精打采的,待會我跟小妹她們去招待賓客的時候,你無聊就去睡會。”
“學長一直這麼溫柔貼心呢。”
她總是眼睛亮亮的誇獎自己,何依木有些貪戀。
從小到大,身邊沒人對他這樣。
忽然想到周韻寧,神色緊張起來。
“念卿,母親她,她知道我帶了女伴很高興。
待會如果她問你很多問題,你別見怪,不想回答的,就敷衍一下。”
溫念卿做出有些拘謹害羞的樣子:“學長,她是不是誤會我們是,那種關系?”
何依木被她可愛到:“沒有,只是這是我第一次帶女伴。”
“咦,我保持懷疑態度。”
何依木正想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那道再熟悉不過的女聲。
“依木,到了怎麼不說一聲。”
何依木微微回身也將被他擋住的溫念卿暴露出來,周韻寧看到她的臉,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遲疑。
“父親,母親。”何依木微微頷首:“剛剛到。
這是念卿,帝國理工的學妹。”
周韻寧還在打量眼前的絕色美人,溫念卿已經往前一步跟何依木並肩。
“葉總,周老師。”
她臉上帶着端莊得體的笑容,眼底卻毫無情緒。
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被裙擺掩藏住的手緊握,指甲嵌進肉裏,已經有了血痕。
周韻寧在短視頻上很火,專門教小姑娘一些僚機,粉絲們都叫她周老師。
不過一般這種場合,大家都會稱她爲她不太喜歡被叫的葉夫人。
溫念卿一個稱呼便哄得周韻寧有些開心:“這姑娘…有些眼熟,你叫什麼名字?”
“周老師,我叫溫念卿,雖然一直生活在國外,但我是您忠實的粉絲。”
周韻寧壓下心中莫名的念頭,點頭:“外網也能看到我的視頻嗎?”
“有的,只是會滯後些,您更新完小半月就能看到搬運版了。”
溫念卿給周韻寧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雖然這個姓氏她不是很喜歡,但初印象還不錯,就多說了幾句。
“聽依木說你是他的學妹,也是學藥理的?”
溫念卿點頭:“其實也是受周老師影響,我很早很早就是您的粉絲了。
選專業的時候,還想着學這個,以後努力工作有成績,還能見到您。”
周韻寧心花怒放:“是嗎?沒想到我力量這麼強大。”
“您是我的榜樣。”溫念卿微笑:“我以前學習很差的,沒有您就沒有今天的我。”
縱然有些攀附意味,周韻寧卻很受用。
何依木有些訝異溫念卿的表現。
無論是在學校相處的兩年還是回國後的見面,她從沒提過是自己母親粉絲什麼的,
這會見到了表現得這樣熱情,讓他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周韻寧的關系?
身在這樣的圈層,又是尷尬的養子身份,平時也都是做些擦屁股的陰暗勾當,他對身邊有意接近的人本是異常敏感的。
所以她是嗎?
周韻寧本想再拉她聊一會,被葉盛澤告知賓客要來了作罷。
“依木好好招待你的小女伴,我跟你父親過去了,待會你再來。”
“好的母親。”
兩人走後,宴會廳側門處只剩他們兩個人。
何依木認真看她,眼裏意味不明。
“接近我,是爲了母親?”
他語氣認真,沒了往日對她的柔和。
“不是。”溫念卿否認:“那是哄她開心的。”
聽到這話,何依木周身防備的氣場弱了些:“那怎麼知道短視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