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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這一幕,周靳寒的心狠狠顫了顫。
下一秒,他聽見孟悠然止不住地抽泣聲,立刻下車跑到她面前。
“乖,不怕,我在呢......”周靳寒看着她胸前的定時炸彈已經倒數到30,轉頭對刀疤男呵斥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趕緊把炸彈拆除!”
“嘖嘖,周公子還真是冷酷無情。”刀疤男望着遠處躺在血泊之中的夏星若,不由得感嘆:“有了新歡忘舊愛啊......”
“少廢話!趕緊把炸彈拆了!”周靳寒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悠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刀疤男訕訕一笑,“你居然真的信了,哈哈哈——”
周靳寒愣了愣,就發現孟悠然身上的炸彈已經到了0,可卻沒有引爆。
他被耍了。
倏地,刀疤男掏出匕首,抵在孟悠然的脖子上,“不想讓她死,你現在捅自己一刀!”
“不要!”孟悠然含淚搖頭。
周靳寒撿起地上的刀,毫不猶豫捅在肚子上,“唔......”
“再捅一刀,老子被你廢了條腿,你以爲這筆賬這麼容易清算嗎!”
孟悠然崩潰地大叫道:“靳寒,你別管我,你快走!”
周靳寒充耳不聞,抽出沾着血的刀子再次捅向自己腹部。
“好,老子算你有血性!”
刀疤男咧嘴一笑,一腳踹在孟悠然的肚子上,驅車離開。
周靳寒心疼地爬到她面前,“悠然,對不起悠然,全都怪我......”
孟悠然搖搖頭,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看見遠處昏迷過去的夏星若,一同將她送到醫院。
夏星若醒來時,渾身像散架了一樣痛,五髒六腑仿佛移了位。
她艱難地坐起身來,回想起昨晚周靳寒開車撞她的畫面,心髒像是被匕首刺穿,疼得她無法呼吸。
爲了另一個女人,他不惜要她去死。
夏星若嘴角牽起一抹苦笑。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周靳寒走進來,厲聲說:“現在你總該相信,我是真的不認識你了吧?如果我們以前感情很好,我怎麼可能開車撞你?”
夏星若眼中滿是嘲弄:“嗯,我現在徹底死心了,你能滾了嗎?”
周靳寒呼吸一頓:“......”
他看着夏星若無波無瀾,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眸,胸口莫名有些堵得慌。
“既然徹底死心了,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話落,周靳寒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他沒有聽見病床上夏星若輕聲呢喃道:“你的確再也見不到我了......”
出院那天,夏星若回到住處收拾行李。
明天一早的航班飛往新西蘭。
她將家裏打掃一遍,出門倒垃圾時,看見遠處寫字樓的電子屏上循環播放着婚紗照。
周靳寒親吻着一身白色婚紗的孟悠然。
原來,今天是他們的婚禮。
夏星若以爲自己多少會有些觸動,沒想到內心十分平靜。
不愛了,真的不會傷心。
她正準備回家,就看見一身新郎服的周靳寒怒氣沖沖走過來。
“夏星若,你把悠然藏到哪裏去了!”他掐住她的脖子質問道。
“跟我有什麼關系?”夏星若厭惡地甩開他,“別碰我!”
“除了你還會有誰針對悠然?”周靳寒氣急敗壞道:“你以爲綁架了她,就能破壞我們的婚禮?趕緊告訴我她在哪兒!”
“我說了,我不知道。”夏星若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誰知下一秒身體騰空,她直接被周靳寒粗暴地塞進車後備箱。
“你發什麼瘋?我根本不清楚她在哪兒!”
‘嘭’地一聲,後備箱被關上。
夏星若眼睜睜看着車子開到了一片墓園。
緊接着她被周靳寒拖拽下了車。
兩名保鏢將她摁在地上。
“周靳寒,你要幹什麼!”夏星若驚愕地看着周靳寒挖開夏司恒的墓碑,拿着鐵鍬不斷往下鑿。
“住手!你這個王八蛋,住手!”
夏星若歇斯底裏地怒吼着,她奮力掙扎想要上前組織,卻無法動彈半分。
“別動我哥!周靳寒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她大腦因爲吼叫而缺氧,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周靳寒挖出了夏司恒的骨灰盒。
“告訴我,悠然在哪兒。”周靳寒拿着骨灰盒徑直走過來,“你不說,我就把這玩意扔到化糞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夏星若崩潰地搖着頭,滿臉是淚。
她哥哥被病魔折磨多年,活到19歲離世,如今死後還不得安寧。
“還裝傻是吧?”周靳寒點點頭,拿着骨灰盒就要走出墓園。
夏星若在保鏢愣神之際,一把掙脫開他們,追了上去。
墓園外有一片施工地,旁邊的化糞池傳出腥臭無比的味道。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周靳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骨灰盒,作勢要丟進化糞池裏。
“不要——”夏星若尖叫道,“我對天發誓孟悠然不是我綁架的,我真的不清楚她在哪裏......”
咚!
周靳寒臉上耐心盡失,手中的骨灰盒在空中形成一個拋物線,墜入化糞池中。
夏星若腦子一白,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就在這時,周靳寒的手機響了。
“我們找到孟小姐了,她在城西的廢舊工廠!”
周靳寒鬆一口氣,迅速開車離開。
夏星若飛奔上前,想都沒想就跳進了化糞池裏去找骨灰盒。
半小時後,她捧着沾滿污穢的骨灰盒爬上來。
夏星若用清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將夏司恒的骨灰盒一起帶回了家。
“哥,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們一起去新西蘭找爸媽。”
半夜,夏星若收到一條陌生來信。
是周靳寒發來的。
【你今天敢綁架悠然,看來還是沒有徹底死心。如果想證明自己真的放下了,明天就來參加我跟悠然的婚禮。】
夏星若面無表情地將短信刪除,隨後把電話卡一起丟掉。
翌日清晨,她拖着行李,坐上前往機場的車。
飛機穿行在雲層間。
夏星若望着下方的城市建築,沒有一絲留念和傷感。
再見。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