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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會爲了報復沈權律而作踐自己。
賀陸倬緊張地看着我,將一款舒適的拖鞋擺在我面前,半跪在地上,爲我脫下了不太合腳的高跟鞋。
“姐姐不合適的東西,再好看也別舍不得。”
他說的話讓我很受用,所以我沒有拒絕。
走進了這棟別墅。
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吧,把門關好。”
我就這樣和賀陸倬度過了兩個月舒快的日子。
沈權律找過我,求過我,但我都置之不理,閉門不出。
直到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個月沒有來過月經。
就在我去醫院確認檢查時,我遇到了沈權律。
他撿起掉落在地的孕檢單,眼裏瞬間閃爍起光芒來。
“姝儀,你做媽媽了!”
沈權律緊緊抓着我的手,眼裏的渴望與貪婪讓我背後發涼。
“你懷孕了,你現在可以當真的媽媽了!”
“你是,媽媽!”
賀陸倬的動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堅決。
他一步跨前,用一種不容置疑的保護姿態,將那個幾乎要撲到我身上的男人猛地推開。
“沈先生,請您自重!”
沈權律踉蹌着,往日那種精心維持的、無懈可擊的體面,早已蕩然無存。
這一推,竟讓他腳下虛浮,直接癱軟在地,。
虛弱得不像那個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
但他的眼睛,那雙此刻幾乎要凸出來的眼睛,卻像焊死在了我的小腹上。
裏面翻滾着一種近乎瘋狂的、扭曲的渴望與偏執。
賀陸倬寬闊的背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將我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像一堵可靠的牆。
“她不需要您操心,我會照顧她。”
賀陸倬的聲音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清亮,但此刻卻淬着冷硬的堅決,寸步不讓。
“你算什麼東西!滾開!”
沈權律試圖掙扎起身,試圖用往日的威嚴呵斥,卻只發出嘶啞破裂的低吼,顯得色厲內荏。
我看着地上那個像困獸一樣男人,心口只剩下一片被冰封的麻木。
我輕輕拉住賀陸倬緊繃的手臂,示意他稍安。
“沈權律。”
我的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回去吧。別再來了,這樣很難看。”
他依舊盯着我,試圖穿透賀陸倬的阻擋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反復喃喃:“孩子......”
那語調裏的癡迷和占有欲,讓我胃裏一陣翻攪。
最終,賀陸倬半護半抱着我,用一種強硬的姿態,帶我離開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沈權律沒有追上來。
回到那處讓人安心的住所,賀陸倬反手關上門,甚至下意識落了鎖。
他背靠着門板,這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臉上強裝的鎮定和冷硬瞬間褪去,露出底下屬於年輕人的一絲後怕與擔憂。
“姐姐,他剛才的樣子,太嚇人了。”
他走過來,眉頭緊鎖:
“就像......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一直都是那樣,只是以前藏得好。”
我走到沙發邊坐下,孕期的疲憊和情緒的大起大落讓我有些脫力。
我閉上眼,指尖無意識地按着太陽穴。
但賀陸倬的擔憂並未消散。
他蹲在我面前,仰頭看着我,眼神清澈,裏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焦慮:
“這個孩子,姐姐,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回話只垂下眼睫,濃密的陰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緒。
寂靜的空氣中,只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良久,我抬起眼,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窗外那片灰藍色的天際線上。
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劃開沉寂:
“我知道不能留。”
賀陸倬的呼吸似乎滯了一下。
我繼續說着,語氣冷靜得近乎殘酷:“但在那之前,它得發揮最後的價值。”
賀陸倬眼中閃過深深的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
我轉過頭,看向他,目光銳利而清明,沒有任何猶豫和傷感:
“用它,離婚,拿到沈氏股份。”